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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裙下之奴》 

    ###萧元嘉心中警铃大作,一把将第二本奏折收进怀里,也不顾折叠整齐的奏折已被压出皱折。

    她深深提了一口气,一步也不再停下的直冲上楼,直到摘星台的下一层。

    她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她已经感觉到上面一层还有活人的气息,可是脚上犹如绑了千斤巨石,竟是提不起步子来。

    我这是在做什么?

    问题蹿进脑中,萧元嘉不禁失笑:

    不是早就已经决定好了么?

    往上一层的摘星台上,还有一个人需要她去拯救。

    不是单纯的拯救他的性命。甚至不止是十一年前救下小奴隶那样,用她的举手之劳拯救了他未来的人生。

    她这一救,便是义无反顾的把自己的一生搭进去了。

    她害怕把自己搭进去别人的人生里。

    可是,她更害怕失去重要东西的那种可能,更害怕除夕一别便是自此生死两茫茫。

    就在她义无反顾地对皇后提出她要面圣的那一刻,她在心里已经作出了选择。

    萧元嘉咬咬牙,目光紧紧的直视前方,走上了最高一层的摘星台。

    再等等我。

    天上下着毛毛细雨,摘星台边上的人却已是全身湿透,本来飘逸的衣裳湿湿的贴在肤上,不知已经在雨中站了多久。

    他往上伸长手臂,遥遥虚指天上繁星,仿若建造这座摘星楼的那位大匠皇帝一般,想要做最离这满天星斗最近的人,却无论他能站得多高,离粉身碎骨堕地为尘的可能也还是远远比触碰到遥不可及的天上星宿为高。

    就像他那丑陋卑劣的心里所肖想的,便是那遥不可及的星辰;而他正站在离坠下楼去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用自己拥有的一切——包括他这条没有人会珍惜的贱命——来押上注码,去作一场豪赌。

    听见身后有人上来的脚步声,他头也不回,伸出去的手慢慢收回,脚下沿着和堕楼只有半步之遥的摘星台边缘来回踱步,动作洒脱而徐徐不急,仿佛无论是生或死,于他而言一点也不重要。

    “陛下可看了臣放在桌上的折子?”

    “臣知道,陛下根本不想臣活在这个世上。只上碍于明君之名,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所谓的手足兄弟罢了,就像还在牢里苟活着的柴旭晖一样。”

    “不过没关系,”他脚步一顿,负手而立,轻轻一笑:“只要陛下应了臣的最后一个请求,臣绝不让陛下难做。”

    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他合上嘴巴,默然而立等待身后之人的回应。

    “两份奏折,我都看了。”

    良久,萧元嘉终于开口。

    柴奉征明显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已有一条长鞭缠上腰身,一下把拽倒在地,在他还没开始挣扎之前,已被从边缘拉回,四肢朝天的躺在高台中心。

    入目的是从上而下俯视自己的绝美怒容。

    雨势转大,一片一片的打在她的发顶、肩头、贴身的窄袖骑服上。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阴影让她的怒容更加骇人,却同时在为他遮风挡雨。

    她的脸上,满是恨其不争的怒气,却也带着一股连萧元嘉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有些肖似长公主的悲悯。

    ——为什么这么轻易的便能放弃生命?为什么不愿意去相信不是天下间的所有人,对他都全是怀有恶意?

    就算别的所有人都不希望他活着,她也不能让他从这个世间消失。

    因为他的主人,同样地需要她的小狗。

    “……柴奉征。”

    每一次萧元嘉连名带姓的唤他,都是她不高兴了,不愿陪他沉醉缅怀于回不去的过往。这个名字,也代表着他成长过程中的不幸、天家那些所谓亲人的恶意,和永远也求不得的真心亲情。

    他每一次听见这个名字从她口中唤出,心下都是一沉,唯恐自己做了什么在她眼中是错了的东西。

    这一次,却是泪水不受控的汹涌而出,自欺欺人似的混在雨水之中,在朦胧的水气之中,他终于看清了她此刻的脸容。

    不再怒其不争,也没有悲天悯人。

    只有失而复得的欢喜。

    然后她弯下腰来,勾起他的下巴,捧住了那一张脸。

    ×

    曾经用重重冰墙把自己围困起来的人,眼神也有炽热得可以把万年冰川融化的一日。

    两人对视了不知多久,柴奉征心中有愧,率先败下阵来,垂下眼帘:“对不起。”

    萧元嘉的声音沉沉的,听不出太多的感情,却带着一股浓浓的鼻音:“明知道对不起我,为何还要这么做?”

    他勉力抬起已经湿得有些皱皮的手,试探似的、小心翼翼的环住她的脖子。

    “我没有……”他轻轻启唇,说出的话是这么的无力,连自己也难以相信。

    他深深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