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香园不似其他烟花之地那般只有晚上营业，也不想那些地方一样俗气，这里白日来了看似像个茶馆和戏院的集合版，一个硕大的舞台上坐着一位说书先生。

    而台下大大小小分布着十几个桌子，客人们一边喝茶吃着点心听说，一边还有美人才郎作陪，谈笑间眼波流转传递着只有他们懂的暧昧。

    要不是看到门口挂着的粉色灯笼，李煜都怀疑自己想歪了。

    厉高轩早就让人在这边订了二楼的坐席，并不需要和底下的众人挨挨挤挤，却又能将整个舞台尽收眼底。

    “这里白日还算规矩，也有不少人只是过来喝茶，晚上会有燕舞和奏乐的比试，反而比白日热闹很多。”

    哈？好地方啊，进到这里面简直可以玩一天不会无聊。

    “咱们来都来了，殿下不如就带我多见识一下，见识过了以后也就不会再好奇。”

    说完他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对方，眸子里都是细碎的星光。

    而厉高轩一双鹰隼般的眸子，如同能看透人的灵魂一般，紧紧锁定眼前的人。

    “可以。”

    他原本想要拆穿这个“只看一眼”的小骗子，可转而一想堵不如疏，所以让他都见识到了以后也就不觉得好奇，所以到了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就成了赞成。

    “小骗子”闻言先是一怔，接着眼中蔓延着狂喜，因为最初提出要求的时候，李煜并没有保佑任何的期待和希望。

    甚至都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就同意了，那是不是……他还可以再提点要求，比如找个小倌过来陪聊？

    正想着提抬眼，对上厉高轩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除了嘴角的弧度，哪哪都是一片冰冷，像是别寒冰扼住咽喉无法呼吸。

    “要不要孤再找个相公过来帮梁皇子添茶剥瓜子？”

    说着厉高轩伸手指向不远处一人，斯斯文文唇红齿白看着像大户人家的公子，若不说这人是楚香园的相公，李煜压根就不敢想。

    对面投来的目光像是要化作实质，冷冷的锁住他的咽喉。

    “不不不不，不用了，我这人内向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

    李煜话音一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松了不少，再也没有那种冻死人的窒息感。

    呵呵，在生与死之前他永远都是最敏锐的。

    虽然没有体验到陪聊过程，但李煜也没有闲着，比起厉高轩专心致志听书，他可谓是已经用眼神在楚香园里上窜下跳，先是打量周围的环境，接着就盯住楼下那一个个笑语晏晏的花魁和小倌。

    一下午愣是看的他的眼睛发酸，可心里那股好奇的新鲜劲儿还没有过去。

    渐渐地楚香园中不知不觉发生着改变，比起白日里老头说书，天黑后舞台上多了一些雅乐和歌舞，穿着打扮倒是不出格，一楼的人也渐渐多了，从喝茶变成了吃菜喝酒。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似乎舞台上的温度也在升高，舞者和乐师的衣着也都越来越少，越来越透……

    厉高轩垂眸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目光始终吝啬于投向楼下，倒是李煜这会儿整个人都已经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也不是护栏结实，只怕他早已突破重围飞向舞台了。

    “好看吗？”冷肃中带着一些慵懒的声音响起，厉高轩的不悦毫无掩饰。

    “殿下你快看，舞台边边那个弹古筝的是不是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