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上学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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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殊下矿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但因着该收晚稻了,所以报道的时间往后推了几天,定到15号。

    下矿这事,温颂趁着李沛雄不在的时候跟秦殊谈过,却怎么也不能让他改变主意问他原因,也只说家里缺钱,别的一概不说。温颂知道,秦殊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就像上辈子确认自己的心意后,强势赶走所有对温颂有心思的人,霸道地把她圈在自己的领地,让她只能走他设定好的路。但她不明白明明有这么多条路可以走为什么非得要选明知道犯法的这一条。

    谈到最后,温颂气红了眼,逼着秦殊要个解释,一副不能说服她别想出这个门的样子,秦殊被她逼得没办法,只好隐晦地提了句都是上面的意思。

    上面是哪个上面,温颂刚想问,电光火石间反应过来现在是1982年,再有一个多月就是1983年了,他们所处的省份和之前听说过的车队幕后老板的所作所为接连在温颂脑海中浮现,冥冥中有看不见的线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箭头直指1983年某个著名事件,她瞬间反应过来“上面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殊没走歪路,他走的路正得不能再正,危险翻了十倍不止。

    温颂愣住了。

    因为担心秦殊的人身安全,所以不希望他为了钱下矿卖命,可他要是为的不是钱,而是带着任务去潜伏,同样都是下矿卖命,但性质却完全不同,温颂不知道自己能以什么理由去阻止。

    *

    自打知道秦殊的打算以后,温颂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止不住担心,整个人看起来闷闷不乐,秦殊看在眼里,每回从地里回来总会给她带点小玩意哄她开心。

    秦家的地不少,但之前秦富和秦殊都不在家里种地,李沛雄一个人操持不过来,便把一些地承包出去给别人种,自己就种几块自留田,等收成的时候,他跟秦康两个人忙个几天就能收割完,产出的稻子交完税刚好够一家人吃到早稻收成的时候。

    一开始秦殊是打算帮家里把稻子割完就去报道,谁知因为这段时间家里事多,田里的稻子一直没去管,等秦殊几人拿着镰刀到地里时,金灿灿的稻子已经全都倒伏下去贴在地面上,原本两天能干完的活现在得多花一倍时间,报道的时间只能往后推。因为提前打过招呼,矿上也没说什么。

    秦家的地离村子不远,温颂在家里没别的事做,到饭点的时候做好饭背着背篓给秦殊几人送饭。

    这天中午,温颂装好菜,刚把保温桶放进背篓,就听到门外有人叫秦殊,她背着背篓打开门就看到莫建国推着自行车站在门外。她有些局促地叫了声姑丈,随后又解释家里人都下地割稻子去了,家里没别的人在。

    莫建国闻言把自行车推进院子里靠墙放着,自己到杂物房拿了把镰刀出来,问温颂他们在哪块地。

    温颂弄不清地名只能说出大概的方位,原本想着自己带个路,谁料莫建国摆摆手,自顾自接过她背上的背篓就走了。温颂跟在莫建国身后走了几步,他大步流星走的飞快,温颂跟不上,只能目送他走上村外的田间小路。

    秦彩环没出嫁前也是跟秦殊一家生活,莫建国作为她丈夫,在婚前估计也没少帮秦殊家干活,对田地的分布肯定比自己熟。方向没走错就行,温颂心想,这一照面下来,莫建国总共就跟她说了一句话,看起来十分避嫌,她再跟上去指不定对方更不自在。

    不用送返,温颂戴了顶草帽走上天台,单手拿着木钉耙翻动晾晒在地上的谷粒。没晒干的谷粒会发霉变质,人就吃不了了,想要谷粒不发霉,就得确保每一颗谷粒都晒干晒透,再保存在谷仓中。

    温颂除了送饭之外,另一项要做的工作就是给谷粒翻面,谷粒堆得厚,木钉耙的齿翻不到最底下,所以还需要脱了鞋光脚在铺好的谷粒中拖着步子走动,以人脚做钉耙翻动谷粒。

    刚开始的时候,温颂过不了心里这关,总觉得入口的粮食用脚翻动未免过得太糙了一点,但是她站在天台上环顾四周四周,无一例外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晾晒谷粒,她只能安慰自己群众的智慧不能小看,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方法必定有它的道理,既来之则安之,该踩就要踩。只是每回上天台前,她总忍不住把脚洗了一遍又一遍。

    李沛雄示范翻谷粒的时候走的多是“回”字形,十分中规中矩,但是温颂玩心重,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奇思妙想,有时候会走个迷宫,有时候踩兔子,有时候会以脚为笔画什么竹叶小狗一类的。

    晚上收谷粒时,秦殊每每看到地上奇形怪状的脚印总是忍俊不禁,一旁脑子上飘满黑线的李沛雄有心想说温颂几句,看到自家大儿子的表情以后又打消了念头,就让他宠吧,反正不是自己跟温颂过一辈子。

    只是这天晚上的气氛有点怪。

    从地里回来后,一向态度温和的李沛雄莫名黑着脸,吃晚饭时还好,碍着莫建国也在,李沛雄身上气压虽低,但没有波及旁人,等秦殊送莫建国回去后,李沛雄就开始发难,冲温颂说话阴阳怪气夹枪带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