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决断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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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外头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叶少珩起身去点案上的烛台,看着烛火燃起时,他突然问了一句:“循儿,你说高家这天下还能苟延残喘到几时?”

    栖循玉白的脸颊映了烛光,愈显明艳动人,顿了一会儿,她才淡声道:“或许还有十年二十年,也或许只剩五年三年,谁又能知道呢?”

    ……

    .

    这日夜里,栖循沐浴后,并未如往常般就寝,而是取了卷书,靠在软塌上随手翻看着,等消息。

    执卷至子时三刻,等到了第一个消息——穆星川又被用了一天的刑,腿骨臂骨皆已碎裂,肋骨断了十三根,十指皆拶,另有鞭伤铁烙等无数,人已昏迷十数次。

    丑时正,等到第二个消息——凌越去狱中见了穆星川,交谈约一炷香时间,但说了什么,无人知晓。

    寅时末,等到第三个消息——数个不明身份之人入大将军府书房密谈,半个时辰后从侧门离开,凌越回尧光阁休息。

    最后一个消息送来时,窗外的天色已泛了青白,栖循看完,终于觉得心定了一大半,亦在软榻上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睡到辰时末方醒,醒了没多久,便又收到消息——穆星川招认了通敌叛国之罪。

    栖循想起那天夜里,凌越墨眸中的冷寒之色,轻叹了口气,片刻之后,却又牵唇浅浅笑了。

    ——至今为止,凌越还真是,从不会让她失望。

    因穆星川之事最艰难的一环已落定,只等凌越的最后一步,栖循的心神放松了许多,归家的这第二日,几乎没处理什么正事,一整天都陪着叶翎叶灵兄妹及其他家人。

    直到天色再次将暮时,家仆来报——小桑大夫到了。

    栖循听了,脸上笑意一盛,立刻站起身,往前院去迎接桑羽。

    刚出了花厅,走过穿堂,便见垂花门那头,婢子正引着一个小娘子迎面行来。

    那小娘子年约双十,穿一身雪青衫裙,手边提了只小木箱,发髻上单一支素银钗,一张清秀的鹅蛋脸不像京中贵女那般白皙,却透着股健康明亮之色。

    “循儿!”桑羽一双圆圆的杏眼望见了栖循,立时高兴地唤了一声。

    栖循忙快走几步到了垂花门边,接了她手里的小药箱,莞尔道:“我还想去外面迎客,倒没料你已是熟门熟路了。”

    桑羽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说:“你知道我的,最不会那些繁琐的礼节啦,又是来你家,我就想着别那么讲究了。”

    话落,两人对视一眼,都扑哧笑出声来。

    栖循确实是知道她这性子的,她和桑羽相交算起来都快五年了。

    当年她坚持要和外祖出门游历行商,结果第二年就在汝阳一带染上了                                                疫病,快熬不过去时,幸运地遇到了神医桑衔山,后来,她在桑家的药庐住了整整三个月,才完全恢复。

    这期间,外祖和桑衔山时常饮茶对谈,因都有济世之心,最后成了忘年之交,而小桑羽日日隔着帘子陪她聊天,两人也成了好朋友。离开药庐之后,栖循仍常给桑羽写信,再后来外祖病倒,桑氏父女俩又特意赶来京城为外祖诊病,可惜外祖确实已是药石无用。

    自那之后,栖循没有再离开京城,而桑羽医术已有小成,开始行走四方,悬壶救人。由于外边愈来愈乱,栖循还派了人保护她,又将各地商号的联络法子告诉她,加上桑羽自己也会用毒自保,这一年多便都安全地走了下来。

    想到都一年多没见了,栖循当下笑着挽住她:“阿羽今晚就歇我房里吧,咱们好好聊聊,否则明日兴许就没时间了。”

    桑羽边随她往里走,边好奇道:“我才刚来呢,怎么就说明日没时间了?”

    栖循顾忌路上仆婢杂役,但笑不语,等进了自己的闺阁拉着人坐下,又命如葵奉了茶,才将穆星川一事详细说给她听。

    桑羽醉心医术,于人情世故朝局政事一概不通,所以栖循说的那些阴谋诡计都没太听懂,但她听明白了,穆星川明明是保家卫民的忠义将领,如今却被人冤枉成通敌叛国,还被酷刑折磨成了半残,心中一热,立刻便应承下来:“没问题,我定当全力救他,明日就能看到人吗?”

    栖循想了想收到的那些消息,点点头:“应当就是明日了。”

    “行,一会儿我就先列个药单子给你准备起来。”桑羽说着,提起另一个事来,“对了,你信里提到的苗疆怪医和犀灵香的事,我这两天仔细回忆过了。”

    “我和爹配制的那些犀灵香都给了你,绝无可能流到其他人手中。至于苗疆怪医,他与我爹已算是交情最深了,那还是因为他不服我爹,常来找我爹比试的原因,我从未听他提到过有其他朋友,而且他这个人从不收徒,也绝不会把自己那些毒和药的配制之法告诉别人。”

    桑羽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