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南下 第(2/8)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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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阁楼顶高挂了一枚鹌鹑蛋大小的彩球,那小东西挂得高,质地又轻,随风飘动,再加上射箭人只有乘船才能靠近阁楼,乌篷船在水中又晃得厉害,根本无人射中。
乌篷船上一名射了十几箭的男子不满道:“郝员外,你这破玩意也太小了,哪里有人能射中?”
身为乌水镇第一富商的郝员外站在阁楼上,不缓不慢道:“此次射中的礼品是老朽珍藏多年的宝贝,若是那么轻易送人,老朽还不如直接扔河里呢!”
聚集的十几条乌篷船瞬间躁动了,有人问道:“郝员外,什么宝贝啊?”
郝员外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令人呈上一个长木盒,下人轻手轻脚地打开那精雕细刻的木盒,一把比白玉还无瑕的剑躺在里面,剑身篆刻着如浮云流水的纹路,剑柄以宝石镶嵌,那剑一眼望去只剩下一个“美”字,宛如亭亭玉立的少女。
江晚寒私下收藏了不少当世名剑,见了此剑更是两眼放光,“美人剑,主子,这可是吴道子一生锻造的最后一把剑,是为了悼念亡妻虞美人,古语有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剑如美人,美人如剑,举世无双啊!”
说话这会儿功夫,已经有好几位武林高手上前一试,不过都射空了。
北燕帝并不关心剑,方才无意间瞥见船中苏辞给吃噎的褚慎微拍背顺气,也不知哪来的怒火,半分也消不下去。
“苏辞。”
“臣在。”
船中的一袭红衣飞身而出,接过严迟准备好的箭弓和箭袋,足尖轻点,身轻如燕,踏过一个个乌篷船顶,立在较近的一艘船顶上。
红衣拂风,弯弓一射,不知让世间多少儿郎妒忌。
那还没有箭宽的小彩球被一箭射爆,在场的人顿时鸦雀无声,齐齐看向乌篷船顶上的人,有些人即便什么都不做,单单往那里一站就足以惊艳世人。
就连一直和苏辞不对盘的谢春秋眸中都一抹赞叹,世间哪个男儿不希望自己有一箭定河山的魄力?尤其是暮秋之年的老人,草草地数过一生,壮心不已,怎会不想重回当年再金戈铁马一回?
郝员外怕是也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射中那鹌鹑蛋大小的彩球,含着泪将美人剑送到了船上,依依不舍地目送一众人。
接下来几日还算安生,商船顺着河道南下,北燕帝每到一处都会下船查探当地的民生,一群大臣跟在后面溜须拍马。
北燕帝听着烦,干脆让左相一干人都待在船上,出门只带江晚寒和褚慎微两人,严迟和苏辞在暗处保护。
褚慎微这人虽不招人待见,但确实有真才实学,只要不对着苏辞,那就是一个举止儒雅、通古博今的谦谦公子,几日相处下来,江晚寒对他佩服得简直五体投地,北燕帝对他也多了几分赞赏。
除了苏辞,“你离我远点。”
褚慎微得空便在街边买个小吃,往苏辞嘴里塞,“尝尝,冰糖葫芦可好吃了。”
严迟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心道:褚先生真够胆子,这要是换了别人,早被将军踢飞了吧。
北燕帝和江晚寒本来在和一位卖菜的长者闲聊,被身后的动静吸引。
江晚寒见苏辞被欺负得直躲的模样,心里别提多爽了,幸灾乐祸道:“褚先生和将军的感情真好。”
北燕帝目光一暗,以苏辞的武功,只要她不愿意,褚南根本靠近不了她三步以内,江晚寒突然感到帝王一股莫名的寒意,冻得他一哆嗦,都傻眼了。
傍晚时分,几人在一家茶舍歇脚,店中有不少走遍南北的商人在闲聊,北燕帝与众人侃侃而谈,全无往日那份高高在上的清冷,显得平易近人多了,商人们见他仪表堂堂、谈吐不凡,也打开了话匣子,对朝廷重农抑商的政策大加批判。
苏辞见北燕帝虚心受教的模样,心里替百姓高兴,至少他真的是个好皇帝。
褚慎微捧着盏河灯挡住她的视线,笑道:“将军,要不要放盏河灯许愿?”
苏辞:“滚。”
他就没有个闲着的时候吗?
夜幕降临,夕阳最后的余晖散落在河道上,波光粼粼,宛如晕开的水墨画,几十盏河灯飘在水面上,摇摇晃晃地前行,灯芯的火光时明时暗,像场太平盛世的梦。
片刻后,两人站在茶舍对面的岸边,褚慎微手中还拿着一盏河灯,心中觉得好笑。
他家将军心太软了,被他硬拉到卖河灯的小摊前,见衣衫褴褛的摊主领着个小姑娘,就将河灯都买下来了。
他将最后一盏河灯递给她,“将军,你一盏都没放,一个愿望都没有吗?”
前面几十盏河灯都是褚慎微放的,满河里都是他的愿望,什么吃饱、穿暖、睡好诸如此类的废话。
苏辞接过河灯,低眉深深看着,“有。”
“什么?”
“千里同风,四海升平。”
苏辞将河灯放入水中,随波摇远,她十四岁从军,镇守边关六年,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