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山芋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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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却不肯罢休,追在后头还想问,前头的人却忽然停下脚步,张行简回头打量张清,半晌后才道:“好好在家里待着,切勿节外生枝。”

    “知道了,大哥,我听他们说爹爹会被贬官。”

    “谁说?”

    “街面上。此事可有转圜之地?”

    张行简不答,狐疑地看向张清,继而往书房走去。张清素来懂礼数有礼节,从来也不会开口找人要什么,一年到头除了请安问好,并不多说闲话,兄妹俩熟悉,甚至张行简还常穿张清年节里送的衣裳,却也不甚熟悉,自从张清不在院子里做女工后,她的动向,张行简便不知晓了。

    两厢坐下后,张行简先问:“你想做什么?”

    张清攥了攥衣袖,她同其他人办女学,此事并非见不得人,只是眼下里头的学生身份特殊,一旦被有心人揭发,望涯恐怕就得喝上一壶。

    “我不想离京。” 她抬头看向张行简,掷地有声,目光坚定,她要是走了,宋远华怎么办,学生们怎么办?

    四下一片寂静,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应颂今带着张赢过来了,她的目光落到张清身上,随即笑道:“二娘也在呀。” 接着看向张行简,又将张赢往他怀里一放,这才道:“来得正好,我前些日子从珠玉坊挑了几支簪子,你同羡之都有,就是不知道你们的喜好,不如自己挑挑?”

    张清抿了抿嘴,转头看向张行简,恰好他也看了过来:“去吧。”

    只好跟在应颂今后头离开了,她早也知道,在这样的事情上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在这个宅子里,能由她心意的,只有女红,没人会在乎她绣的什么,是鸳鸯也好,木头石头也罢,只要她坐在那儿,窝在院子里,一天到晚不停地绣,不停地做些‘女儿’家的事情,这样便是礼仪得体,贤良淑德了。

    从来没人在乎她的意志,甚至连她自己都渐渐消磨在这样的日子里。

    可那是过去,就算张行简把她绑上离京的马车,她也有办法跑出去。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张清分辨不出香名,但莫名的感到安心。应颂今差人拿出匣子,又打开来递到张清面前:“可有中意的?”

    “多谢嫂嫂,只是长幼有序,该是阿姐先挑的。”

    应颂今一笑:“这有何妨,长幼有序,也就是先来后到,今日是你先来了,先挑有何不对?” 从前张清总也委曲求全,不争不抢,小心翼翼地讨好所有人,做着让所有人都顺心的事,却不肯问问自己喜欢什么。

    ‘我不想离京’。

    她方才听见张清说的了,语气是认真的。

    张清一怔,缓缓将目光移到了匣子里。

    “喜欢便喜欢,不想便不想。” 张清的变化都被应颂今收进眼底,从她忽然离家,后来结识了宋远华,再到如今,她是真正的张清了。

    除了簪子,应颂今另外将一沉甸甸的钱袋递到她的手上:“快入冬了,给她们添些衣裳。”

    ……

    蒋常终归没敢对曾观下手。

    而曾观将潜逃多年的郝二十抓回了衙门,并让他签字画押,将商秀的案子核实完了再交给望涯,意思是,你可以滚了。

    望涯接下文书,并没有要挣扎的迹象,只说:“今日天色已晚,我明日便启程回京。”

    一旁的蒋常欲言又止,望涯要是走了,归子衿的案子只能算作意外,印章一戳,他的仕途就又回归于死寂,再无翻身之日了。

    乔波拢了拢衣袖,叹道:“唉,飞光飞光,原本还想留望司直多吃几顿饭的,可……”

    “乔大人!下官有,有话要说。” 蒋常一咬牙,豁出去了。

    望涯悄然退到一旁,给蒋常腾出更大的位置来,接着将手里的公文放回到桌案上,袖手,好戏开场。

    “归子衿死得蹊跷,在他的住所里发现了四副水墨画,拼凑起来是五仙山的情形,山腰上有浓雾,同商秀以及几年前归子衿的证词一致,然而独独缺了画有山顶的那副,好巧不巧,据望司直所说,在归子衿投井前,他曾指认,是曾通判杀了郝二九……”

    望涯瞥了眼曾观,他的拐杖抖得厉害,不得不用两只手将其抓稳,不等蒋常说完便厉声呵斥:“住嘴!”

    “曾通判何必心急,等他陈完情再反驳也不迟。” 望涯转头看向乔波,乔波会意,也附和道:“没错,你先别说话。”

    蒋常已经出了一身汗,不敢再说,可总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推他,稍加思索才悟到,那是他的前程啊!于是咽了咽口水,十分丝滑地将烫手山芋抛给了望涯:“再详细的,恐怕得问问望司直了。”

    望司直不想吃山芋:“我知道的并不比你详细,还是你来罢。”

    “这……”

    你先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