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法轻易言说的。

    对于语汐的提问，郑勤轻轻“嗯”了一声，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语汐见状，无声地笑了笑。看着郑大哥一副慎重而又认真的样子，她笑着说道：

    “郑大哥，你曾经去过沂水城，那……说起季姓，你首先会想到什么呢？”

    郑勤没想到，眼前之人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一时之间，他还有些错愣。在稍稍回忆了沂水城的过往经历之后，他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季臻”瓷行。

    季姓？季臻？

    莫非……眼前的人儿，是季府的大小姐、季老爷的千金、季臻瓷行的小主人？

    如果是这样，那她的气质和谈吐，见识与性情，也难怪会如此地与众不同，又远胜于常人了。

    沂水城的季府，在郑勤的印象里，是十分低调的存在。

    当年，顺天镖局也接过季府的镖，而且，他还参与过一次。因为季府是顺天镖局的老主顾，所以，接待季老爷的，都是镖局里几位资深的镖头。

    郑勤还记得，那次走镖前，他们一行人正在镖局门口整装待发，季老爷亲自过来目送他们出城，还为他们备了一份干粮。可以说，像季老爷这样的托镖人，是十分少见的了。

    那天，郑勤也只是略略地看了季老爷一眼，所以，对季老爷的相貌，他并没有多少印象。他只知道，此人，在一众老镖师们的心中，是十分值得钦佩的。

    在沂水城里，很少听人提起季府，而季府中人，大家除了知道季老爷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夫人，他们膝下育有一双乖巧听话的儿女，其他的，像是季府千金和季府少爷的长相，旁人却鲜少得知。

    郑勤只知道，季臻瓷行出产的瓷器，是有口皆碑的存在，顺天镖局里，就有不少的瓷器，都是从季臻瓷器铺子里买的。他也用过，当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想想，季臻瓷行的瓷器，确实挺有讲究。

    望着眼前人儿带着笑意的脸庞，郑勤难得的有些无法开口。

    她……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啊！而且，还是沂水城里，甚至是天来国里，做瓷器生意数一数二的季臻瓷行的季府长女。他们之间的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呢！

    这样一想，郑勤的心里，似乎尝到了某种难言的滋味，那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感受。涩涩的，苦苦的，在他的心口深处，盘旋着，难以离开。

    他，该为她的出生感到高兴才是，毕竟，有季老爷那样的爹，做他的女儿，该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吧！

    可是，一种说不清的距离感，却让他感到了难受和介意。

    没错，介意！

    初次接触时，他就知道，眼前的人儿，不似寻常人家的姑娘。相处的这几日里，她带给他的触动和惊喜，那么真实，那么深刻，让他的心中，对今后的生活，充满了向往和期待。

    她啊，只这么短短的几日，就让他经历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心绪波动和情感变化，面对她的出生，他，如何能不在意呢？

    见郑勤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语汐想了想，还是带着关心轻轻问了一声，

    “郑大哥？”

    郑勤闻言，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望着眼前明媚动人的人儿，他沉声答道：

    “是季臻么？”

    语汐听见自小就十分熟悉的名字，一时之间，好似回到了沂水城，曾经的种种，仿佛走马观花般，让她历历在目。

    果然，郑大哥马上就能联想到季臻呢！

    看着等待着她回应的郑大哥，语汐笑道：

    “郑大哥真聪明，季府曾经经营的产业，就是季臻瓷行。”

    虽然心里觉得自己的猜想八九不离十，但是，亲耳听见这个肯定的答案，郑勤的心里，还是不免感到了冲击和震惊。

    比起季臻瓷行的名气和声望，郑勤更在意的，是眼前人儿所使用的字眼。

    “曾经？”

    这，是何意？

    难道，季府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吗？不然，为何他会听到“曾经”这两个字呢？

    郑勤双眼中的关心和不解，语汐全都接收到了。她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看不清长相，却令人无比安心和心动的可靠身影，轻扬唇角，柔声答道：

    “对，曾经。”

    小木屋里，铁锅还在冒着薄薄的轻烟；小木屋外，天色，已然渐渐开始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