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绝命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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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敬年事已高,若要入狱锻炼,叫他吐出殷玉之事并非不可能。
黄帝亦觉得有理,遂点头正要发话,却被慕容恪打断:
“父皇,王敬致仕在家,早已不问政事,即便要审问,也不可严刑拷打逼供,否则不仅损害父皇圣德,还有屈打成招之嫌,所得供词也不一定就是真相。”
慕容谨听了,似笑非笑看向他,这张相似的脸在慕容恪看来却是殊为可厌,尤其是那揶揄玩味的神情……
“王敬当初既能做出换囚的事情,想必早料想到有事情败露的一天,敢做,便要敢当。他若能主动告知真相,我也无意于对他拷打折磨。”
慕容恪一甩袖,蹙眉斥道:“说到底,这都是你自己设想出来的。你既可联络叶瑾瑜写信诬陷孤,又何惧于再假造一份假供词?这帐还是得一笔一笔算才算的清,你居心叵测,叶瑾瑜也不过是听你之命,你现在在劫难逃,便先拉个叶瑾瑜做垫背!殷玉?早已在沧州受斩。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便任的你胡编乱造。”
慕容恪几句话,风头一转,重新又回到谋害之事本身——那显而易见是皇后与魏王二人为争权而蓄意谋害。
皇帝的思绪亦被慕容恪拉回,沉吟半晌,指着慕容谨,面有愠色:“跪下!”
慕容谨不敢不从,遂撩袍下跪,眸光浅淡,唇角弯了弯,向皇帝拱手道:“父皇,儿臣承认,信是伪造的,但端丽皇后与殷启遥之间的情愫已很明显,太子早产亦是真相,端丽皇后随殷启遥而去也是真的,如此,何以证明太子的身份?”
皇帝面色阴沉,看看慕容谨又看看慕容恪,烦躁不安,只一个劲的转着手上扳指,高演见状,赶忙进了一杯熟水,笑劝道:“陛下喝点水顺顺,千头万绪,可以慢慢理。”
“朕的这两个儿子,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皇帝摇头低叹,喝尽杯中水。
这两个……儿子?
慕容恪与慕容谨皆是一愣,一时难以猜测皇帝这句话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
“父皇,”慕容恪亦跪下,一叩首,正色道:“当初母后早产,并非真如传说所言,是走在路上不小心扭了,而是另有隐情。”
“你说什么?!”皇帝愕然。
“那日白天,母后去了钟皇后宫中,后来领着婢女回柔仪殿,在石子路上扭伤了脚,这才跌倒动了胎气。似乎是与钟皇后没什么关系,但有婢女告诉儿臣说,那日钟皇后宫中所熏的香与平日不同,母后从钟皇后那里出来之后,四肢瘫软无力,这才失脚滑倒。”
此事过去太久,他与母后也都平安无事,因此便没打算将此事说出,谁知钟皇后与魏王穷追不舍,将此事变成一把利器——直指母后名节与他的身份,他也忍无可忍。
“你胡说!”魏王怒瞪慕容恪,满眼怀疑。
慕容恪凝眸视他,半晌一笑:“钟皇后怕是未曾把此事告诉你,就像你未曾把信的事告诉钟皇后一样,你们都坚信最少的人知晓才能保证事情成功,但最后,还是败露了。”随即不再理他,定睛看向皇帝,心中无悲无喜。
魏王与钟皇后势败已是定局——即便皇帝留有余情,朝中大臣也无法容忍中宫与亲王恶意中伤当朝太子,定然纷纷上书请皇帝处置。但慕容恪并不觉得轻松——此事已不单单是他与魏王两人的争斗,还关乎皇家秘闻,关乎十几年前的殷启遥谋逆案,即便他无罪,皇帝也不会放过他——为了天家尊严。而且殷玉的身份瞒不了多久,到时候,殷玉性命难保,十一年前的那桩案子又会重新被人提起。
不过他暂时考虑不了这么多,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便是把殷玉送出京城,保他平安。
难言的沉默蔓延在空气里,一时没人再说话,连喘息声都不闻。
“来人,”皇帝垂目叹气,“把魏王押入大牢。至于太子……可先回东宫,非诏不得外出。”
立马有四名侍卫闯入,分立于太子与魏王身后,见二人都没有起身的征兆,也未敢妄动。
皇帝两手撑在桌子上,把自己支起来,高演忙上去扶,皇帝冲他摆摆手,示意不必,随后慢悠悠的走到慕容恪面前,步履蹒跚、略显老态,一言不发的向慕容恪伸出手。
慕容恪朝他叩一叩首,握住,站起。
魏王含笑看着眼前这幕,已经明白了皇帝的选择。
其实他从来不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他只是最善于揣度皇上心思的皇子,他在皇帝需要时,为他做好完全准备,让他顺利的做好他想做的事。
就像十一年前,就像今天。
只是十一年前皇帝选择了他,而今天,放弃了他而已。
魏王笑意从容,不露喜忧。
“儿臣告退。”魏王欠身作揖,风度优雅一如往常,随两侍卫离去。
*
其后两日,慕容恪安分守己待在东宫,他出不去,别人亦进不来。然而高演却总是会想办法命内侍进告知他一些消息,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