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威胁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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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捧着那信一阵打颤,随后转头看着皇后,指着她忿忿道:“这亦是你捣的鬼?你用心怎可如此险恶!”
皇后愕然,面色被金钿珠钗映照的煞白,匆忙屈膝跪地为自己开脱:“太后错怪臣妾了,臣妾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充端丽皇后笔迹,做此大逆不道之语,请太后明察。”
皇后双目睁大,眼神惊惧,确实不像说谎的样子,这不由得太后也狐疑起来——她在宫中摸爬滚打这许多年,对世事人心也算洞察之至,皇后要是说谎定然也瞒不了她。可若是皇后没有说谎,那不就代表这信——真的是林歌亲笔吗?
太后眼前一黑,脑子发晕,忙向自己的婢女伸出手,婢女上来搀扶,一边轻轻抚着太后的背,一边进了一杯熟水,太后重重喘了会儿气,方才缓过来。
“母后身子不好,经不得这些事情,还是快回去休息吧。”皇上劝道。
太后瞥他一眼,倔强拒绝:“把我支开,你便能好好对付恪儿了不是?我年纪虽大了,脑子却还清醒!”
皇上无奈,只好讪讪赔笑。
太后把床上的攒花绫被向上掖了掖,把皇上的手放进去,叮嘱道:“你也累了,国事家事一齐压在你身上,确实不容易。但此事不可草率,还是慢慢的查,都弄清楚了才是。纵然皇后没有说谎,也还是把发现这封信的人都叫来查一查,以免有人从中作梗。”言罢叹口气,又回视皇后:“你起来吧。”
皇后愣愣点头,在魏王的搀扶下起身,退到一边,魏王挽着其母后的手,脸上是安慰似的笑容。
*
叶瑾瑜一路回府,直奔沉容的屋子而去,问房内侍奉的婢女道:“她情况怎样?”
婢女回道:“姑娘睡得很安稳,药也喝了。”
叶瑾瑜点点头,让她们下去,自己走到床边掀开罗纱床幔,见美人阖紧双目,眉尖颦蹙,神态紧张,叶瑾瑜不由长叹一气,伸手想要抚平她的眉眼,然而这一举动却将沉容从梦中惊醒,呆呆的看了叶瑾瑜一会儿后,猛地握紧他的手问道:“怎么样了?”
“我原已走到了皇城门口,却被一个人给拦下来了。”叶瑾瑜假装无奈的摊一摊手。
“被谁?”沉容讶异。
“沈鸿轩,就是父亲原本手下的那个副将。”
沉容一愣,深感奇怪——沈鸿轩是慕容恪的人,又怎会拦住前去救慕容恪的叶瑾瑜?想了半日都想不通,不由的目光警觉起来:
“你在骗我是不是?你根本不想救太子,所以假装出去了一遭来糊弄我?”
叶瑾瑜听了一笑,抚了抚沉容的乌发叹道:“果然女大不中留,你便这样想我?救他原非我本意,然而我既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
沉容一想也是,不由红了脸,头微微向内一转想要避开他的目光,却忘了脖子上还有伤口,这一转,正巧牵动了伤处,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一蜷。
叶瑾瑜见她如此模样,心口也隐隐牵疼起来,垂头叹了叹,安慰她道:“你别急,我明日再进宫去。”
“我还是与你一起去,就现在。”沉容摆手道:“我认得沈鸿轩将军,若是他再阻拦你,我也能说得上话。还有,皇上那边,只有我亲自去了,向他承认是我偷的端丽皇后所抄的《毛诗》,你的话才可信。”
“可是你……”
“我没事,”沉容略笑一笑打断他:“不过是一点皮外伤,很快就好了。”
叶瑾瑜知她心意已决,再多劝也是枉然,遂不再多言,取了刚熬好不久的药送到沉容嘴边,笑道:“你喝了这药,我便让你去。”
沉容顺从的接过,一口喝尽,随后简单换了身衣服,便一道往宫里去。
在马车里,叶瑾瑜问她:“你可知道,光是伪造端丽皇后书信陷害太子这一项罪名,就足够要我俩的人头了?”
“哥哥害怕吗?”马车颠簸,沉容无力的靠在叶瑾瑜的肩上,脖颈上的伤口又冒出了点新鲜的血液,鲜红色的,张扬的、凛冽的,在她苍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凄艳。听到叶瑾瑜如此说,睁开眼凝眸视他,启口道。
“我不怕死,”叶瑾瑜云淡风轻的一笑,“我怕的是到死都无法报殷家血仇。功败垂成、前功尽弃,这种滋味,实在是不太好受。”
沉容抬手掩住自己的伤处,一瞬目,便有泪水从眼眶中沁出,另一只手与叶瑾瑜相握,道:“是我们错了,不能一错再错,哪怕要用性命去抵偿。”说完笑笑,“若是皇上心情好,说不定能留我们一条生路。”
“恩。”叶瑾瑜温声应了,默默加重了握她手的力度。
马车重新在皇城门口停下,却只有叶瑾瑜一人下车,他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酣睡中妹妹的神态,对车夫道:“送姑娘回去。”
马夫应了,引马车辘辘远去,待车影消失,叶瑾瑜方才叹息着转过身子,走向巍巍皇城,径直往政事阁去。
他是外臣,自然不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