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狱卒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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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恪与沈鸿轩简单告别了几句,后者随狱卒快步离开,不一会儿,有内侍来传慕容恪进福宁殿。

    “皇上醒了?”途中,慕容恪问内侍。

    那内侍只略点点头,并不敢多言。慕容恪见状也不追问,但引颈深吸一气,目光眷恋漫过道旁青松翠竹,寒风瑟瑟,徒添一层灰蒙蒙的霜气,枝叶婆娑迷离,化作光影自他眸光中一闪而过,不留丝毫痕迹。

    他不知自己还有多少机会欣赏此世美景,便乘此机会,多看一看。

    不一会儿进入福宁殿,殿内声息全无,立了两边太医与宫人,皇上半个身子支起,靠在软枕上,闭眼假寐。皇后则坐在床沿,静静握住自己丈夫的手,目光较平时倒多了几分宁和。魏王则直身立在床边,亦对他的到来浑然不觉。

    慕容恪从容下跪向皇帝行礼,并与上次一样,并未向皇后行礼便起身,众人见到,不敢呵斥,便只当不知。

    皇后目不转睛的盯着皇上,其间并未转顾慕容恪一次,却在此时突然开口:“太子的性子还是这么傲呀,可知过刚易折,不如能屈能伸者更加得人欢心。”她慢慢侧首看向慕容恪,淡淡一笑。

    慕容恪微一蹙眉,十分嫌恶的移开目光,不屑于与她对视,然而皇后并不介意,目光毫无顾忌的将他上下打量,随即笑道:“太子怎么这副仪容来见陛下?来之前没有让狱卒好好为你梳洗梳洗吗?”

    “臣心净无垢,外表怎样已不重要。”慕容恪针锋相对。

    皇后呵呵冷笑一声,温声问皇帝:“陛下,是否现在传证人上来?”

    皇帝睁开眼,点点头。

    不一会儿,高演便带着一名中年男子上殿来,那男子双腿打颤,面色涨红,一进殿便噗通往地上一跪,结结巴巴道:“草民……参……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他身上的味道很不好闻,一进来,福宁殿中便掺进了一股怪味儿,众人都忍不住拿手掩鼻,便是皇后,都忍不住低咳几声,来掩饰眉眼异样。

    高演十分知趣的为皇上拿来香炉,里面熏着上好的沉香,就摆在皇上床前的几案上,掩盖了男子身上的怪味儿。

    皇上侧首淡瞥那男子一眼,问高演:“这是从记档上查到的人?是你亲自查的?”

    若是要在前朝后宫中寻一个皇上最信任的人,那定是高演无疑,再不可能有别人。因而这种事情唯有交给高演亲自去做他才会放心。

    高演忙颔首应了:“陛下放心,是臣亲自查的。记档的簿子臣也拿过来了,皇上要不要看看?”

    “罢了。朕相信你。”皇上定定看他须臾,转首视那男子,声色俱厉:“说,端丽皇后去找殷启遥的那日,究竟与他说了些什么?”说完又一扫殿内诸人,不耐烦的下令:“无关人等退下。”

    待人散尽,福宁殿空旷一如前日,慕容恪不觉苍凉,眼前尽是冰冷器皿的幽光以及人心诡异叵测的曲结。他知面前此人必是当日那狱卒不错,但能从他的口中套出些什么,又实在难以揣测。

    男子再拜叩首,双唇哆嗦着答道:“端丽皇后只来过大牢一次,以皇后的身份威胁草民等几个狱卒开门,自己进去,后小声与殷启遥说话,草民亦听不大真切,只隐隐听见几句‘对不住’、‘缘尽’、‘生死相依’、‘可怜恪儿’之类。”

    慕容恪冷笑,目光幽幽将他上下打量,并无不快,有的只是戏谑。

    “生死相依”?这是他母亲能说出来的话?还能被一个小小的狱卒听到?

    皇上听后脸上并无表情,亦未作何判语。如此,皇后不由得有些坐不住了,两只精明的眸子婉转流光,小声询问:“陛下可听清楚了?”

    皇帝嘿笑,看向她,挑一挑眉道:“朕的耳朵很好,绝不会漏听了一句半句。”

    皇后讪讪笑了,垂目不再说话。

    “你说的,可是句句属实?”皇帝厉声问。

    “……是。”

    “若是被朕查出来你说了假话,一家都没命了,你可清楚?”

    那人顿时汗如雨下,但还是硬着头皮应了句“是。”

    “好。”皇帝点头,“朕已提醒过你,是你自寻死路。”随后转向高演,吩咐道:“此人欺君罔上,将其父母妻儿收监,择日处斩。”

    此言一出,皇后与那男子的脸皆是煞白,皇后嘴动了动,终究没敢说什么,那男子便不同了,他立即哭嚎起来,猛地一下一下叩头,嘶吼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草民并未听到端丽皇后与殷启遥所说的任何话!请皇上饶命。”

    此言一出,皇后面色更加难看,此时干脆恨恨转首望着那人道:“你敢欺瞒皇上!好大的胆子!还不来人将他拖下去!”

    皇后下令,侍卫不敢不从,立马有两名侍卫闯入,挟着男子便往外去,男子奋力挣扎、扭动,哭嚎之声响彻福宁殿,几乎狰狞。

    “等下。”皇上握住皇后的手,定睛瞧了她一眼,随即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