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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无情道化身》 

    云浮悚然之余,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她按住明若风的肩,低头就见他的眼睛血红,表情是也极力隐忍的模样,忙点了几个穴位,汇聚灵力,却抬着手不知道从何做起。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难言的气息,云浮甚至感到自己的心底催生出了恶意,疲倦、厌烦乃至于……杀意。

    云浮有些愣住了,她下意识引了剑来,却又觉得自己不该这般武断,犹豫之间,明若风身子颤了颤,甩了甩头,竟是自己清醒了。

    他扶着头,轻轻瞥了一眼云浮手中的剑,没说什么,只是道:“师父,我们快追过去吧,别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云浮犹豫了下,点头,但没有收起剑,而是抓住他的手腕道:“如果身子不适,就告诉我。”

    明若风笑了下:“我修为不高,不适应鬼域环境而已,让师父担心了。”

    云浮摇了摇头,拉着他一边走,一边道:“我刚才引剑,是做了第二重准备。是我的疏忽,我没来得及告诉你,你身上有异,是……”

    她正要细细讲清镜灵的事,明若风却道:“我知道。”

    云浮一愣,他却笑了:“师父,我一直都知道我与常人不同。我没有十岁以前的记忆,我第一次有记忆以来,就是被带来玄天宗,见到了……你。”

    明若风声音放轻,微微偏开头,似乎有些羞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您对我说过,要活着,要好好活着。”

    云浮微微愕然,修士的记性要优于凡人许多,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曾对明若风说过这样的话,“抱歉……我不记得。”

    明若风摇摇头,笑了起来,没了日常时的沉默冷清,显得他有些乖巧:“师父忙于天下,自然是不记得这些小事。”

    云浮默然片刻,又轻声说:“我不是个合格的师父,你身上的镜灵,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一直带着你,希望你能成为一个……问心无愧的好人。”

    明若风问:“若我不是,会死吗?”

    云浮道:“是,若你为恶,我会杀你。”

    明若风道:“好,师父要我做什么,我就去做。”

    他顿了顿,又问:“可是,何为好人呢?”

    云浮一时也有些为难,“我也不知……只是,不伤害别人,应该就是了。”

    明若风道:“也可以不帮助别人吗?”

    云浮望着前面的路,轻轻应声:“尽自己所能,若明哲保身……也不是错。”

    眼前是一间用砖石堆砌的小屋,只有一人多高,红女正坐在屋前的一块破石头上擦刀。她起身看见云浮和明若风仍在,也只是愣了下,提着滴滴落血的镰刀,问:“你们是仙人下凡,来收我们走的吗?”

    她黑漆漆的眸子没什么感情,像她手中那把冷冰冰的镰刀。

    云浮摇摇头:“……不是。”

    她面对此情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红女也不理会她们,只是按部就班地擦刀,烧水,架起了锅。

    在琐碎的日常中看不出什么,云浮只能从零碎的片段看出一些不重要的内容——她家中有一双父母,一个兄弟,皆是病重的模样。

    怎会如此?

    不等她过多思考,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你放开我——放开我!!!”

    这声音凄厉至极,又像是愤怒,云浮面色一变,抓起明若风的手就转移过去,看见了白眠鹤一副死相,绝望地拖住金盏的半个身子。

    金盏不尖叫了,她只是咬着牙,声音里都快滴出血来:“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这群贱人……脏东西……”

    她实在是不清醒,云浮直接点了她的睡穴,将她接了过来:“这是怎么了?”

    白眠鹤擦了擦额上的汗,叹息道:“道长您也知晓,那七只鬼皆是来自青楼的,楼里的姑娘,难免受屈辱,又是在灾年……”

    云浮沉默屏息,深深吐出一口气,才问:“有什么发现吗?”

    “只瞧见了几个发了疯的男人和青楼女子们,”白眠鹤摇头,又说:“人对死前的记忆会格外深刻些,这大概是福安城的最后几年了。”

    *

    红女剔了骨,将肉投入烧开的锅中,便听身后一道女声问:“水镜,锅开了没有?”

    她久久凝视着那锅肉,像是在凝视自己,闻言,只敷衍地应了一声:“快了,快了。”

    今年是灾年,城中人大半疫病不说,派出城的兵卒都没回来,有消息灵通的就说,出不去了。

    出不去了?

    红女不懂这些,只知道她本就病弱的爹和弟弟,又更虚弱了。

    她家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富户了,有一把祖宗时传下来的破镰刀,引得太多人羡慕。铁器是源源不断生金的法宝,然而灾荒得连土地都沉了、黑了,像被吞进了黑洞里,草根树皮都快成了百钱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