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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贵重粮食,家里屯的粮也快吃光了,不过是活一天是一天。

    太瘦的狗没有多少肉,红女站起来,正要去将剩下的处理了储藏起来,忽然听屋里传来一声喊:“丫头,给我倒碗水来。”

    红女微微一顿,慢吞吞用碗在桶里舀了水,坐在那里发呆。

    云浮看不明白她在做什么,她却低声说了句:“凭什么……”

    她的父亲不是生父,弟弟不是亲弟,只是母亲觉得家里“需要”个男人。

    所以她想,凭什么?

    但她还是将水端进去了,在昏暗的屋子里,母亲正在给弟弟擦身,见她进来,就说:“扶你着你爹喝。”

    红女停顿片刻,还是认命地捞起干瘦男人的身子,将他半撑起来,将碗递到他嘴边。

    其实他并没有真的如此虚弱,若不是这次突然的疫病,他还可以下地帮娘干干活,然而手脚也不如母亲麻利,甚至还不如红女。可他是个好看的牌坊,红女一家需要他。

    伺候两个金疙瘩躺下,红女道:“娘,我好像见城里的粮铺开门了……”

    母亲立刻将食指竖起抵在唇前:“嘘!你爹和你弟弟都睡了!”

    红女无声地攥紧拳头,又轻轻松开:“嗯。”

    走时,她捞起院子里的镰刀,听母亲问,便道:“最近城里乱,拿着安全。”

    抛开这些,她对女儿很是疼爱,堪称有求必应,红女这才能生拉硬拽,一直将她留到了傍晚。

    只是旁观者都已经察觉出了异样,更遑论母女之间,红女的母亲在路上猜出了不对,焦躁又愤怒地逼问她多次未果,最终一路小跑回了家。

    云浮在看到红女提刀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生出了不好的预感,而这一切都在母亲跌跌撞撞跑回家时得到证实——

    家里的木门早已被踢碎了,一切都破破烂烂,小小的破锅被掀了个乱七八糟,黑褐色的污迹遍布,到处都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人在饿急了的时候,是会吃人的。

    红女的母亲被吓傻了,门边甚至还有几个未散去的荒民,一个个都有着如枯草般的                                                头发,黑黝黝辨不清五官的肤色,又双颊凹陷,骷髅似的,肋骨上只虚虚挂了层皮,根根分明,像一群尸体从墓中爬了出来。

    有人看到她们,咧开嘴,露出一口乌糟糟的烂牙,两只凸起的眼珠子乌溜溜地转,然而在看到红女手中的镰刀后尽数退缩了——

    野兽受了伤,是会死的。

    当这些黑压压的灾民如潮水般缓缓退去后,红女的母亲才回过神,狠狠一掌将红女打了个趔趄。她咬牙切齿地质问:“你都做了什么?!”

    红女一点不觉震惊,擦去唇边的血迹,愈发面无表情,只轻笑一声:“娘,我在救我们,在救你。”

    面容苍老的女人不由落下泪来,流进脸上深深的沟壑里:“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女儿……”

    红女的眼神迅速变了,她喃喃问:“我吗?”

    她的长相分明是圆而稚嫩的少女模样,眼神却冷厉狠毒,抬手揪住母亲的领子,逼近她问:“我如何大逆不道?我都是因为爱你啊。”

    她吓得对方一哆嗦,竟是愉悦地笑出了声,“凭什么?凭什么,要掐死我的老头子好不容易死了,你又找来一个,还带着个更没用的拖油瓶,男人有什么好?别人看你,你就挖了他的眼睛!说你,你就拔了他的舌头!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搅个没用的东西进来呢?”

    这世道本就如此,孤儿寡母是守不住家的,何况是母女。这苦命的女人对多数的思想总是深信不疑,以为找个本分的男人,哪怕自己干多些,受些苦,就能保持现状,多得几分尊重。

    ……事实也的确如此。

    外人不会尊重一对柔弱的母女,却会给她们背后的男人几分面子,她维持了现状,日子却并没有好起来,所以她试图将自己的生存技巧传授给女儿,却只得到了不解。

    红女无法恨自己的母亲,于是只能恨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可源头死了,又来了两个新的源头,她便开始恨所有的男人。

    她不见得是真的恨他们,也不见得是恨这对勉强过得去的父子,可她知道如此会让母亲痛苦,却又不致命,在这中间,又觉出几分难言的,剧痛的快感。

    于是她也恍惚明白,她最恨的是母亲,可又舍不下爱,只能以此来让彼此都感到痛楚,恨得到了缓解,爱就更清晰了。

    她的模样实在太像恶鬼,她的母亲慌乱之余,便扭头跑了。

    福安城的情况已经极为糟糕了。

    云浮在被雷劈一样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得出这个结论。

    她和消息灵通的白眠鹤对视一眼,得到对方无奈的叹息:“这……资料上没说。”

    红女没有追上去,漠然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