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夜色愈深。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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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白月光从窗棂泄下,铺洒落在榻角,少年睡相静谧,可怀中的白兔却不老实。
温良玉蜷缩在宽阔胸膛中,紧张得全身发麻,爪子一下下挪动企图挣脱开。
裴持双眸紧闭,似是睡实了,可手中力道仍不消减分毫,连一丝缝隙都钻不出来。
她屏住呼吸,憋瘪肚皮,刚空出些余地,可下一刻裴持的臂弯又搂紧了些,呛得她直喘不过来气。
“吱吱——”
她恼了,瞪着少年静默安眠的模样,暗自磨了磨牙。
原来兔子急了是真想咬人。
尖锐利齿准备半晌,到底没能下口。她叹了口气,将箍在脊背上的手指一个个挪开,可和少年指甲盖一般大小的爪子又使不上力,热得满额都是汗,毛发湿透黏成了好几簇,才扯开了两只。
温良玉瘫着身子歇息,幽怨地斜了眼裴持。
也不知这孩子是吃什么长大的,手劲这般大。
可今日他说的话太过惊悚,将一王爷和江南商贾往谋逆的路上推,必是万劫不复,谁知他会不会捎带上旁人?
温良玉不敢赌。
倘若没能亲眼确认那些“证据”,明日的浑水她绝不能蹚,曲家更不能去。
忽地,拽住她的掌心一松,侧旁人像是梦到了什么,翻了个身。
她没了束缚,愣愣地蹲坐在床上,看向那散乱的墨发。
好一会,才回过神,忙不迭抬脚直蹦下床。
等到脚底踏上了温软的地毯,温良玉仍有些不敢相信,侧首看了眼裴持,他正睡得熟,双眸紧闭,烛火摇曳着在五官上晃出了阴影。
盯了好半晌,她心底的犹疑才消减些。
出了寝殿,探眸谨慎地扫了几圈,只远处偶尔见到几个提灯的宫人,除此之外静悄悄的,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放下心,径直迈脚往处理政务的正殿去。
一路上东躲西藏,倒是没撞见什么人。
殿内烛火全熄,漆黑一片,没什么侍卫把守。
她借着几缕月光探看清楚,略微蓄力后跳上了桌案,上面纸张纷杂,墨迹散落在四处,根本辨不清哪张是她要找的。
温良玉更不敢乱动,生怕被人发现痕迹。
她沉下心细想。
依着裴持话中意思,是想要借曲家的手将安亲王拉进谋反的漩涡里,到时私铁一收,再查出两人背地来往的巨额银两,没人再敢置喙半句。
而卫融作为一搭线传话的中间人,关系重大,稍微说不清楚,便会勾连到皇后,那整个卫家包括她都难逃一死。
账册。
安亲王府的账册!
她微眯起眼,扫了圈,却没发现一个可疑的。
不对,裴持不会将这种重要的东西放在这。
可除了这,还能在哪,难道是贴身带着?
蓦地,外面传来一丝响动声,似是铁器入肉而发出刺啦脆响,随即传来几道整齐的脚步声,顿在了一块。
温良玉立刻伏下身子,藏在高耸的奏疏后。
“抓住了吗?”这是张瑞的声音。
“回统领,共有七名刺客,五个中箭身死,剩下两个还能说话,已经押下去了。”
张瑞轻嗯了声:“好生问话,别像上次似的,弄得那般血腥。”末了,他幽幽补道:“殿下昨日刚派人去京郊佛寺送了好些香火钱。”
那几个侍卫似是愣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回话:“是,属下明白。”
刺客?
谁派来的刺客?
温良玉只能从窗缝中探看到几个拖拽尸体的影子,外面很快便归于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默了会,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
若真是她,照着裴持的脾性,这次怎可能留下卫家。
她惴惴不安地徘徊着。
樱桃碟安放在桌角,殷红一抹,格外引人注意。
晃动的眸光忽地顿住,落在那樱桃碟下的厚厚一本册子。
册子上未写一字,还染了一串红渍,也不知是樱桃汁还是血迹,与桌上其余物件格格不入。
温良玉心如鼓震,莫名觉得这便是她要寻的东西。
她小步过去,试图拿出册子,可樱桃碟太重,依着兔子身的她根本推不开,若强撞,樱桃就会散到地上,她也会被发现。
看着大咧咧摆在面前,却取不到的册子,温良玉咬紧了后槽牙,甚至有些怀疑裴持是不是故意的,可转瞬又否认了这猜测。
裴持怎可能知道她成了只兔子?
此等怪事,裴持怎会轻易猜到?
她晃晃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