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夜色愈深。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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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去除这怪异的想法,然后几步跳下桌角,准备回卫府。

    霁雪落了满院,独留一条由暖白石板搭成的小道,角落几株斜生的翠竹与风同动,发出瑟瑟颤动声。

    温良玉停在廊前,余光瞥见了雪团上刺客残留的血串,心里猛地一畏缩。

    前方夜色凄冷,夹杂着似如幽怨哭啼的冷风声,愈发阴森诡谲。

    温良玉壮着胆,颤颤巍巍迈出了第一步,留下了一个小小爪印。

    忽而,后颈一凉,被人拧到了怀里。

    耳畔传来一道轻淡的声音:“怎么跑这了?”

    温良玉转眸,果然看到了裴持,他似是刚睡醒,惺忪着眼,墨发胡乱散至肩侧,只穿了身单薄寝衣,站在寒风里,脖颈和脸颊被寒风吹出了类似病弱的冷白,透出几分怠懒散漫的意味。

    他将她抱在怀里,身上唯一还散着热意的掌心替她挡住了寒风。

    那双鸦黑眼眸盯着她,语气听不出喜怒,慢悠悠从唇间吐出字句道:“真不老实。”

    温良玉莫名有些心虚。

    裴持轻咳了声,又抱着她缓步回了寝殿。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殿内燃起了几盏烛火,琉璃灯面被暖黄晕圈沁出清透的光,更显清明。

    炉内似是换了香料,较之方才更糜腻了些,染着醇厚的甜意,让人不自觉放松身子。

    温良玉被束在怀中,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提起神寻找脱身的机会。

    裴持似乎只当她是偷溜出去的,并未在意,又带着她躺回榻上,很久就阖上了眼。

                                                    可箍着她的力道又大了些。

    她心不在焉,爪子无意间拨弄开了面前本就松垮的寝衣,露出大片肌肤。

    一身温软皮毛直接贴上了那泛冷的胸膛,冷热相交,馨甜气息交缠,不留一丝缝隙。

    温良玉挣扎半瞬,想略略松开些,反倒将本就不牢靠的寝衣拉下了更多,甚至隐约见着了一点猩红。

    她脸颊瞬间滚烫,脚趾蜷着,根本不敢再动。

    因着心中窘迫尴尬,反倒更清醒了些,她便紧闭双目,打算等裴持睡熟再脱身。

    殿内香炉袅袅,腻甜味飘散在每个角落。

    不知为何,温良玉的眼皮越来越重,倦意侵袭了整个身子,连爪子都抬不起来。

    脑海中最后一丝意识妄图拉起她的精神,让她快点离开,免得被发现身份,可很快这股浪潮就被拍倒在岸边,只剩下喧嚣沉沦的困意。

    温良玉沉沉地睡了过去,模糊地,只觉怀中揣了个暖炉,越来越热,熨得她浑身是汗,可用力挣脱踢踹,只能换来更滚烫的暖炉。

    静谧殿内,琉璃灯面散着炽亮的光线,因色彩不同,赤、青、黄等纠缠在一块,使得床榻这方小角愈发斑驳纷杂,似如幻梦。

    而在这幻梦中,一少年始终睁着眼眸,静默垂首,瞳孔内倒映着那只蜷缩着的白兔,白白胖胖的,安睡在他的怀里,好似一伸手便能抓住,牢牢锁在自己身边。

    荒谬的复活,异化为兔的身体……种种端倪,他恍若未闻,只愿放纵自己沉溺在这光怪陆离的幻梦中,永远不醒。

    哪怕背后是万丈深渊,步步刀刃,只要能得一刻安稳,他都甘之如饴。

    天色变化,光影交替,闪烁着星月的夜幕被澄澈的白吞噬,一道带着暖意的阳光从窗棂照耀到榻上。

    白兔却睡得深沉,除了白色肚皮浮动外,没一点变化。

    顷刻间,微弱红光闪动,笼在这白兔身上,然后泛着兔毛的脸颊一点点变得光滑剔透,兔耳朵垂下,缩回两侧,长睫颤动,五官愈发立体清晰。

    墨眉、双眸,红唇……朝思暮想的模样在这一瞬倒映在他的眼底,安静地趴在他的怀中。

    裴持呼吸都滞了滞,一动不敢动,透亮的眼珠被紧紧缠绕着,吞噬着,只余下肆虐生长的偏执,深入血肉,与之共同喘息。

    逝去五年的梦中人成了怀中人。

    他颤着指尖,轻点她的脸颊,以此确认这幕真实性。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敢放松喘息,惯常淡薄的面上现出狂喜的弧度,极突兀地扯开唇角,扩至最大,胸腔颤出酥麻的笑声。

    他又抬起指尖,一点点从眉尖蔓延至红唇,重复数遍,不知疲倦。

    等到冒着馋连的眸光依依不舍地从那莹白面上偏移开后,他才注意到怀中人是赤.裸的,被褥虚遮着,隐约能看到圆滚的弧度,正与他不留余地地相靠着,只稍移动分毫,肌肤便会紧贴。

    他的双颊蓦地通红。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刹那。

    他喉结轻滚,眼底不受控地染上慾色,绯色蔓延至脖间,长睫紧紧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下了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