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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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刚出宫就见坤叔等在宫门口,将我要的东西打包成一个包裹。m.moxiangshu.com
祁晏有些好奇:“这里面是什么?”
我拍拍包裹:“秘密。”
马车一路出城,走在小路上,前面有个约莫十岁背着竹篓的小童。
我跳下车叫住那小童询问道:“敢问小郎君是否有水,我们出来的急忘带,如今口渴得紧。”
那小童看看马车,又看看我,摘下竹筐从里面拿出一个葫芦递给她。
喝了好几口水后我拿出两块碎银:“多谢小郎君。”
小童只拿回葫芦,并未收钱,声音尚且稚嫩:“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我不过是送出几口水,不该得到这些钱。”
“你如此小,竟还懂这道理?”我笑,“山路难行,你帮了我,作为回礼,我送你回家如何?”
小童想了想,点头。
我带他上了马车,他主动坐在最角落处,身板笔直。
我总瞧着这小童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许是我一直盯着让他有些不自在,坐的更直了些。
我从抽屉中拿出些蜜果:“你叫什么名字?吃点蜜果?”
“孟司鹤。”他摇头,我又往前递了递:“是因为好吃才给你的,不是想还礼。”
他咽咽口水,只挑了个最小的含在嘴里,登时面露难色小声道:“好酸。”
“酸吗?”我惊讶,也拿起一个尝,刚入口又吐了出来,赶忙拿个手帕到他面前,“我不知道这次买的竟这么酸,你快别吃了。”
“粒粒皆辛苦,食物不能浪费。”他快速嚼了几下后吞下。
我又掏出别的:“尝尝这些。”
在他犹豫的目光中我保证道:“这次绝对不酸。”
马车停在一个小房子前,我将他爱吃的几个打包装起来,随他一同下车,见他疑惑主动解释道:“我看你念过很多书却不上学堂,想来见见你家的长辈。”
他带我进去,只见一个穿着粗布的男子正在锄地。
“师父,有人来了。”
那男子往我这边看来,点点头,折身回屋,没过一会出来后竟换了套衣裳。虽也是粗布麻衣,但干净整洁了许多。
“在下孟永年,姑娘幸会。”孟永年请我入座,“讨水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受人帮助道谢是应该的,而且我今日,是为先生而来。”
“为我而来?”
我从包裹中取出一卷字画:“小女沈长青之女,沈云意。”
孟永年面露诧异,仔细瞧我,脸上浮现出笑意:“我方才就瞧着姑娘眼熟,原是恩人之女。”
“先生说这话爹爹又该不高兴了,从前爹爹提起先生都是以朋友自居的。”
“是朋友,亦是恩人。敢问长青兄如今可好?我有些难处,来了京都并未拜访,实属有愧。”
“爹爹曾说若再见到先生,定好酒好肉招待先生,”我笑,“只是……爹爹去世了。”
孟永年的笑容戛然而止,我继续道:“是在两年多前,与阿娘一起,被奸人所害。”
“是谁?”
“北离、杨家、阴暗腐败的朝廷,无一不是害死我爹娘的凶手。”我敛了笑意,“爹爹曾说先生有鸿鹄之志,一身抱负,只是时运不济他不过是帮了先生小忙,不值得您念在心里。先生辞官后,爹爹时常悲叹,说靖国失去先生如同翱鹰失翅,猛虎无爪。”
“先生,地位高者如我父亲尚能被害,遑论手无寸铁的百姓呢?如今杨家虽倒,但朝堂腐败根基未除,社稷不稳,先生有将相之才,为何委身如此小院,不肯入仕?”
“若你仅是长青之女便不会同我说这番话,你今日是以什么身份来找我的?”孟永年正色道。
“靖国皇后,受陛下所托,请先生出山。”
孟永年起身背对着我:“你走吧,我那年离开时便说过永不入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不会跟你回去。”
“先生曾许诺爹爹只要有沈家人拿着先生的这副字画来求先生帮忙,无论何事,皆会允诺。先生既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今日,便是先生允诺之时。”
“你!”他猛地转身,又重重拂袖,“只有这事不允。”
“我今日,只为这事而来,为靖国百姓而来。”我也站起身与他对视,“‘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先生以这句诗离开朝廷,自是明白靖国朝堂的阴暗与前朝逼走青莲居士那会不遑多让。”
“先生十二年前是何等的豪言壮志,只因五年的黑暗便彻底失望了吗?”
我将字画展开,举到孟永年面前,画卷上是绵延万里的高山,孤傲凌冽,题字——小来思报国,不是爱封侯。
“如今的陛下九岁与群儒论道,一篇《长史论》先生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