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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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晏离开了二十天后,终于传来的消息——左七部俯首称臣。m.zicui.cc

    如今有一个难题,送往前线的粮草遇山体滑坡被拦在路上,损失严重,那一段需要救援并且前线的粮草告急。

    靖国东、南各驻扎三万精兵,南边与天斯国、交州国、禅国相邻,东边与倭国隔海相望,陛下亲征一事已经传了出去,各国虎视眈眈,这时如果调离这六万兵只会引人怀疑,若几国联手攻打,只怕是顾不过来。

    京城之中还有祁晏留下的五万兵,若让这五万兵运送粮草支援前线对祁晏有很大助益,但五万军一走,京都皇城仅剩三千精兵,若有人起事,京都危矣。

    我连续三日召集朝臣商议此事,也没有最好的解决方法。

    宋叔日日为我把脉,面色凝重,再三劝我不能忧思过重,我受了刺激,又总忧思,只怕过去一年多的努力将要打水漂。

    宝灼来报禁军首领萧卓求见。

    “现在?”我看了看窗外,已临近子时,他这个时候来必有大事,“带他去前殿。”

    我来到前殿,萧卓匆匆上前行礼后道:“深夜叨扰娘娘实属罪过,但此事紧急,臣只能如此。”

    “怎么了?”

    萧卓似是有些犹豫,又行礼:“还请娘娘随臣出宫见一人。”

    我带着会武的女婢跟随萧卓出宫,一路到达孟永年的住处。

    祁晏原本要赐一个宅子给他,但他坚持只要个二进门的民房,三五奴仆,在后院开了片菜地,由司鹤种菜。

    他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虽深居庙堂但不该远离百姓。

    祁晏只好在周围加派人手保护孟永年的安全。

    我去时司鹤守在门口,没有半分困意,再进屋,灯火通明。

    “重方?”见到屋里的人我不禁蹙眉,“你在这做什么?”

    司鹤搬来椅子让我坐下,孟永年开口:“皇后已经来了,你若有事大可以说。”

    重方未穿太监服,只着素衣,对我行了礼,想从衣袖中拿东西,萧卓警觉的将我护在身后,手握在剑柄上,大有一种只要重方拿出的是威胁到我的东西,下一秒就杀了他的架势。

    而重方拿出的,是一个圣旨与一封信。

    “此为先皇遗诏,”重方解释,“诏中一言若太后作乱,即刻赐死,二言若陛下危急时刻,皇陵六万军倾巢出动拼死护陛下周全。”

    我与孟永年面面相觑,打开圣旨,确是先皇的字迹与玉玺皇印。

    重方参与杨宽造反一事理应赐死,但先皇念在他服侍自己四十多年的份上,派他去守皇陵。可皇陵有先皇留的、没与任何人说的六万军,那这就意味着……

    “老侯爷三日前带着六万兵去往前线,娘娘与大人不必再忧虑。”

    “我爷爷?”

    重方点头:“老侯爷自离京前便知晓皇陵军,陛下给了他一半的虎符,这两年一直潜在北离,如今知晓陛下亲征便来向奴才讨厌另一半虎符,二者合一方能号令皇陵军。”

    重方将信推上前,是先皇的字迹。

    “朕有一子,取名为晏,河清海晏之意。加冠礼后,赐表字宸之,愿其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子为顺天应时之君,朕甚慰之。”

    落款,贞徽五年正月二十七。

    是祁晏出生后的第三日。

    “这封信,还请娘娘交予礼部,昭告天下。”

    男子二十加冠,父母会为其取表字,而祁晏今年便到了双十的年纪,因政务繁忙未行加冠礼,故也未有表字。

    可原来,自他出生起,先皇就已起好了表字。

    “奴才还有一事……”重方看看我,又看看屋里的人,“还请二位回避。”

    等他们离开后,重方又拿出一个玉佩递给我,我一眼认出这是爷爷的。

    “这是老侯爷托奴才交给娘娘的,他说……他想在边疆待着,便不回来了。”重方垂下眸,“他会请求陛下,待事情结束后,娘娘若不愿待在宫里,便放您离开。江南风水养人,有他购置的一座宅子,娘娘可以到那去,从此山高水远,任君逍遥。”

    爷爷今年七十岁,前往北离的路遥远凶险,他哪是想在边疆待着,他是怕自己回不来。

    我接过玉佩握在手里,问重方接下来的打算。

    “奴才来此只为这三件事,明日便要回皇陵了。”

    “你被罚皇陵,如今有昭雪的机会,何不……”

    我的话音在重方摇头中停住,他笑了下,一身洒脱:“先皇葬在那,奴才要回到他身边去。至于奴才的事已经盖棺定论,没有更改的必要,旁人的评价于奴才而言不过尔尔。”

    重方动了动嘴,像是还想同我说些什么,却又忍住没有说一个字。

    我拿着信离开时,回头看了眼,看他独坐孤灯之下,满身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