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3/6)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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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累。”

    祁晏闻言笑了,指指面前的奏折:“这是近一年内呈给父皇的折子,这里是说废话的,这是说闲事的,而这些,”祁晏敲了敲旁边的一摞,“查封杨府时在书房里找到的御笔朱批过的折子。”

    “不是父皇亲笔所写。”祁晏补充道。

    他又指旁边的箱子:“那些是刑部的卷宗和户部的账,兵部的放在后面。”

    祁晏说着自己就笑了:“父皇给我留了一个烂摊子。但是还好,阿珩帮了我很多。”

    “陛下,我有一事一直想问但……”

    祁晏打断我:“直接说。”

    “景安王生在杨家,陛下为何能放心他?”

    景安是祁珩的封号。

    祁晏思索一会,似是在斟酌如何和我解释这件事。

    “我问过他是否真的觉得自己能控制得住杨家那群家伙,他们就像吸血鬼一样攀附着朝廷,终有一日会把靖国彻底毁了。若他掌权,怎么和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家人斗。”

    “就这样?”我诧异,祁晏这番话确实有理,可皇位如此诱人的东西,难道是仅凭几句话就能抵消掉欲望的吗?

    “我与他打了个赌,赌他没有杨家,寸步难行。”

    “陛下赌赢了?”

    “赌输了。”

    啊?

    祁晏轻笑,玩着案几上的摆件:“这个赌约从一开始就完成不了,他没有一次成功脱离杨家。”

    “他身后跟着的是杨宽为他挑选的侍卫,屋里伺候的是杨夫人安排的下人,结交的朋友是皇后要拉拢的权势。”

    “他的一举一动全在杨家人的掌控之下,午间说错的话,回家后便要跪祠堂。每日出门遇到谁,做什么,说什么,都是被安排好的。”

    我听得震惊,于我们这些外人看来,祁珩是杨家唯一的嫡孙,是被破例从小养在皇后身边,授予殿下称号的天之骄子。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身份,可我们只能看到这些,看不见这层身份背后的枷锁。

    这多可怕啊,身边所有的人,竟无一人是自己真心想要结交的。

    与他们相识是任务,是目的,是拉拢。

    正说着,方德喜来禀,景安王求见。

    “来的正是时候,叫他同你讲。”

    “要我讲什么?”祁珩未见人先闻声。

    “讲我与你的第一个赌约。”祁晏补充道:“阿意问朕,为何信任你。”

    祁珩行礼的动作刚到一半,听见这话立马抬头,微微瞪大双眼,似是惊奇:“皇兄信任我?是谁这两年在我身边安插了十几二十几个眼线监视着我。”

    “好好说话。”祁晏笑骂他一句。

    “皇嫂你看,皇兄平日就是这样待我的。”祁珩哀怨的看他一眼,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皇兄与我打的第一个赌,是让我不被祖父知道的情况下,去赌钱。”

    杨家拿祁珩当皇室的继承人来养,自是要他德行端正,举止有礼,不得骄奢淫逸,赌坊这种地方自然不容许他去。

    “我自以为躲开了跟着我的随从,但还没走到赌坊在的那条街,就被一个好友以吃酒为由拉走。”

    我也是头一次知道,祁珩竟然是个话痨,能喋喋不休的说这么多话。

    但从他的讲述中,我也拼凑出了他并不明媚的从前。

    我原本以为皇室的这三位殿下是表面兄弟,实际斗得厉害。可皇权斗争,反目成仇到底只是我从话本里看到的。他们三人,并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杨家人宠爱祁珩,给他请最好的夫子,吃穿用度也都是最上乘的,可他们禁锢他的自由,忽视他的意愿。

    换句话说,杨家喜欢的不是祁珩,是能争皇权的一个人。

    那个人想不想当皇帝不重要,能力够不够当皇帝也不重要,只要他存在。

    “我本来也斗不过皇兄。”祁珩喝了口茶继续道,“大概是两年前,我给了皇兄一份我查到的祖父安插在他那的眼线的名单。直到前几天我才知道,其中的很多人,原本从一开始就是皇兄的人,那祖父知道的消息究竟是真的还是皇兄想让他知道的呢。”

    韦相爷离世那年,祁晏九岁。韦相爷给他布置的最后一个课题,是与群儒论道。

    相爷向陛下请奏,靖国源远流长四百年,向来重文,不如举办一次论道宴,宴请天下儒生,坐而论道。

    凡乡试合格者皆可获银五两,凡认为自己可以与他人辩上一辩者,皆可进京比试,若有文采出众者,可酌情破例入朝为官。

    这不是笔小的开销,杨家那时正在怂恿皇帝修通天塔以求寿比南天。既然这塔能福泽万民,韦相爷就让皇帝以修塔为由向百官要钱。

    若交不出,自会有人查他们的账。届时,便不是“福泽万民”那么简单的了。

    收了钱后,相爷又说,通天塔寓意长寿可陛下正值壮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