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荷包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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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常喜乐跟着手机上的地址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就看见一大片空地上支起的许多个帐篷。张钧婵正在入口处和来客说话。她的面色憔悴,眼睛红肿,显然是哭了很多场。此刻却强打起精神来接待客人。
她一下就注意到了常喜乐,和前头的宾客打完招呼后就快步迎上来,拉起常喜乐的手说:“你来了?快,这边坐。”
常喜乐被安排到了靠近里屋的一个桌子,这一桌的人都面色沉重,也不怎么说话,和门口还偶有说话笑语的人们差别很大。常喜乐猜,这一桌大概是和徐婉佳关系更近的亲人。
常喜乐以前曾去过老人家的葬礼,老人家是到了岁数走的,去时无病无灾,算是喜丧。葬礼上的氛围其实并不那么沉重,大家讨论着老人家生前的事迹,一同缅怀他。
可,常喜乐望着不远处摆着的徐婉佳的黑白照片。小孩子似乎没有正经严肃的照片,选了一张在草坪上开心地对镜头比耶的照片,却因为这黑白色系显得格外悲凉。
她还那么小,美好的人生还没有开始。甚至人们要谈起她的人生,都无从说起。
常喜乐觉得眼眶一酸,但忍着没有哭。
在强忍悲伤的人面前,哭泣也是一种打扰。
等她跟着众人到徐婉佳的黑白照片前献完白菊后,在心里对小徐婉佳道了声歉:“对不起佳佳,我明明说好了要来探望你。”
她突然想:假若世界上真的有鬼,会不会徐婉佳本人的灵魂就在这儿看着大家呢?
常喜乐给其他来献花的人让位子,她还没来得及回到自己的座位,张钧婵就来到她面前。
张钧婵吸了吸鼻子,温和道:“好孩子,阿姨能不能和你说说话?”
两人走到了更远处没什么人的花坛边坐下,张钧婵握着常喜乐的右手,张了张嘴,一说话声音就有些哽咽。她捂住嘴,低下头说:“抱歉……”
常喜乐轻拍着她的背,低声说:“没事的阿姨,您慢慢说。”
等张钧婵恢复好情绪,她才拍了拍常喜乐的手,坐着向她鞠了一躬,说:“阿姨真的要谢谢你。”
“不用不用!”常喜乐忙把人扶起来,“我什么也没有做,不值得谢我的。”
张钧婵慢慢摇了摇头,想反驳,声音却又哽咽了。她深呼吸了几次才说:“谢谢你那一天救下我们佳佳,让我能多跟她待一天。本来,我们那天在闹别扭。”
那一天,常喜乐救下徐婉佳,离开病房后,张钧婵本来想严厉教训一下徐婉佳的。
但她的小女儿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一边哭一边说:“妈妈!我爱你!”
“怎么突然说这个?”徐婉佳要责骂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她怀疑这小妮是为了逃避挨罚在撒娇。
但徐婉佳把脸埋在她的衣服里,深吸了一口气说:“妈妈,我早上不该跟你闹别扭的。我说我再也不爱妈妈是假的!如果我刚才掉下去了,我就再也没办法告诉你我爱你啦。”
张钧婵愣了愣,右手轻轻抚摸着徐婉佳的头发,叹了口气:“妈妈也爱你呀,佳佳。”
你就是妈妈的心肝宝贝,要是没了你,妈妈可怎么活?
张钧婵说到这,郑重地对常喜乐说:“谢谢你,让我们有多的时间说出心里话。不然,我真的都不想活下去了。”
常喜乐憋了很久的眼泪慢慢掉了下来,想说这是她应该做的,最后只能流着泪摇头。
她想起昨天李川流和夏徕提到的她在医院所写的名单,实在想不明白。常喜乐问张钧婵:“阿姨,我能问,佳佳后来是发生了什么吗?”
张钧婵没有避讳这个问题,但这的确不是复杂的事情。早上一醒来,张钧婵想叫醒徐婉佳配合护士查房时,发现女儿的身体已经凉了。在夜间心脏骤停死亡,毫无预兆,甚至没有时间抢救。
常喜乐只觉得无言,她轻拍着张钧婵的背,一直到席间有人来叫张钧婵。
她连忙抹掉脸上的眼泪站起来,应道:“我就来!”她有些抱歉地转头对常喜乐说:“找你说了这么多,实在是我心里难过。好孩子,快来吃饭吧。”
常喜乐怎么有吃饭的心情,她摇了摇头对张钧婵说:“我再坐一会儿,您去忙吧。”
等花坛边就剩下她一个人,她才微微呼出一口气。微风轻轻吹过她的脸颊,带起她的发丝,常喜乐还在独自愣神的时候,长椅边却突然坐下了位穿黑色风衣的男人。
那男人坐下的动作太过行云流水,他并不是什么过路想歇息片刻的行人。事实上,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常喜乐。
这人一身黑衣,双手插兜,脸上还戴了个黑色口罩,只露出双丹凤眼。他眼尾微微上挑,仿佛看到什么让他极为在意的东西。
“姑娘,你也是这位死去的人的亲属吗?”他问。
常喜乐摇了摇头。
“那么,是朋友?”男人又问。
常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