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招魂引 第(5/6)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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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护住忘川花海。
撕心地嚎啕与令人悚然的鬼哭中,孟婆神紧紧抱箍住哭闹着要去寻玉衡衔的十川,忧心忡忡地望着那奇诡的大阵,悲叹不已。
这一应,来的过早了些。
玉衡衔身处大阵与外隔绝,未尝察觉阵外纷乱,只敏锐地从那道光中识辨出那并非一道残破微渺的生魂,而是一道分明极其微弱,然与十殿阎王乃至阴冥尊主相较,皆更为强悍、淳厚的灵息。
古典旧籍载记有言,天成灵生孕自后土皇天,不受天运之缚,不应天地之鸣,乃最初古神,天灵造物,初生不过百数,或托生于垒石,或寄存于水溪,均不相同。
而后分由天、地和、阴冥三界,各族始祖现世,纷争战火不休,封神伊始,直至第一量劫。
第一量劫中,各族获封大神几近覆灭,传承凋敝,天成灵灭绝十之有九,仅余十数。后万物生息再盛,天骄各辟修道法,没落而再兴,兴而周复衰,明争暗夺间再迎量劫。
仅余的十数天成灵亦为保三界生灵不尽数湮绝,悉数陨落于上一初元量劫。
据传天成灵间衍诞生息艰难,纯血难活,而身具天成灵血脉者,血脉若较粹纯,幼时则病孱易夭折。
好在古来各族为利频频联姻通婚,虽因此血息灵脉稀薄,远逊于天成纯灵,然倘若身强体健,却也为一代天赋奇才。
但在万千年的绵延中,灵脉早已稀释几近不存,偶有几人血纯返祖,多数身弱体孱,不等展露头角,或因先天不足或遭敌家暗杀,活不过及笄加冠之岁便凄然殒命,少有长成而就大事者。
古世有几大悍强世家得大能点拨,得了秘法保下数位返祖子,成就天骄,修成大道,扬其门楣万年有余,下族莫敢生忤逆之心。然衰落不可避,待大能身死、积怨久矣,到底难逃高门破落、血脉遭屠的恶果。
现世唯有北翟皇室不知受何人引道,自开朝帝皇始,以秘法辨出血纯较高的他族后裔,暗中围猎抓捕,豢养驯教于后廷密室,安以权臣国戚之名,长成后挑拣出血脉灵息纯净者,令皇族儿女择选成婚、诞孕子嗣。
登基继位者亦皆为同代皇子、帝姬中脉血较纯者,若是宗室子弟中意外诞生较纯血脉,自襁褓则入宗牒,作帝皇子女同养于宫闱内,亦称皇嗣。
北翟历代帝皇皆励精图治,于庙堂朝臣与家国百姓而言表象是盛世不衰。除两百余年前因修行者插手险断国祚,与数位行事怪异、私德荒唐的帝皇外,北翟确算是史官笔下经久褒扬的俗世国朝。
玉衡衔不禁浮现十足的正色,平稳灵息,静心稳持足下覆地万里的大阵运转。
“何人,扰我?”清灵而隐隐不耐的声音远远传至,似是教他扰了一场清梦。
玉衡衔不知为何,素日寂波无澜的心神晃动得厉害,本想好生解释一番,不想血滚至喉,咬牙竭力仅道出三字。
“玉衡衔。”
万里大阵蓦然溃散,他突受反噬,扼喉呕出一口血,若非双腿如钉僵直,目蒙灰雾,捂着心口,险些栽倒。
“玉衡衔?”散发浅浅莹光的一团薄雾渐渐漂浮至玉衡衔面前,幻化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沉默半晌,那雾气般虚渺的人儿向玉衡衔伸出了手。
天成灵似是对他心下生疑,明晰地瞧见玉衡衔脚下寸寸裂崩消散的大阵灵纹,踌躇片刻,一指点定在玉衡衔眉心,分传了道灵息。
彼时,明赫正身于却非北殿内枯坐,以修补躯身伤损,思虑寒窟下两具本该成灰的遗骸,有意晾着殿外不眠不休苦候的褚清衍。
褚清衍既打定主意要认错,要在外候着求他谅解,明赫如一贯体贴地遂了他意。便是此时,明赫复感灵息受大阵牵引而动。
识内暴乱躁动的灵息受慰静息,玉衡衔看着指尖温热的血略怔,迟缓地抹去面庞血污,见大阵崩溃顿感遗憾,意识清明后却感天成灵息尚在,又生庆幸。
面对这传闻中的天成灵物,他的灵海灵识皆感熟悉,竟全然不受控,心如火焚般道出自身名号。
即便这玉衡衔的名号同他这人和一身术法一般,来历不明,于三生石、生死簿上查无可查。
“鄙下受人所托,依这一缕干涸的灵息与这拓本所记,觅一缕迷失于忘川河畔的残魂。应是阵法不精,召魂时出了差错,本无意搅扰您,烦请您见谅。”玉衡衔召回那道游离的枯竭灵息,取出徐虚给予的拓本玉简为证,不敢掺半点虚假。
明赫瞧着他掌心浮飘的一寸枯灵与字里行间处处遮掩的玉简,指尖一点,将那拓本纳入手中。
随天成灵识趋醒,天承诸法重入觉窍,诸多术法回悟,灵识内亦时常受外力牵引,明赫早感似是有异界中人刻意在召寻他的灵息。
昔日唤召、牵引并无了然道轨,明赫可察但无法互感,他纵然施法回踪,常因对方灵息过孱,更因地和与他界巨壑难渡而断。
明赫幽幽地盯看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