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风波恶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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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令的人人皆知若过了去名分不比个得人欢宜的男宠。

    原将本就于北翟为质的明赫割舍便是,何苦将他接回又送去,劳民伤财。而此番大费周章将自北翟明赫接回南阕,乃所谓仙域共两朝秘密决策,其中具体前朝群臣看不清晓缘由,只道多此一举,明赫猜得透则不愿费思。

    总归是不会轻遂了他们的意。

    齐排跪的小奴本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听八殿下服软妥协,皆当以命相抵的法子奏效,轻了口气,久跪的双腿颤巍,不敢擅起身离走。

    宫里传出的假秘辛,教外人当大阕八皇子纵使为质也因其为嫡出的幺子,于北翟未曾受丁点苦楚,到底是个被宠娇坏了的矜贵主子,脾性万万惹不得。

    可但凡皇宫里消息通透些的,全晓得南阕八皇子生来天降异象,怪异不似寻常婴孩,自小不招帝后待见,送往外朝是偷养大,文不教武不授,于北翟亦任凭其受欺遭辱、恣意妄为。

    明面看来是娇宠惯着,可与昔年前朝大曜皇帝为保江山舍弃所谓坏国运之子的折法子一辙。

    若当真溺宠,便是寻常普通人家,哪个做爹娘双亲如此心狠,舍得将初诞的娃儿养在宫廷内满是旧人疯子的掖庭,又怎舍得奶娃子的年岁送出敌国做质,当下竟还宽许奴才们的僭越,逼着他忍辱倒插门。甚至年已十五、将十六,却还未定正名、入宗牒。

    瞧出端倪的不敢乱说,能胡言的不愿透露。

    纵多少耳朵听些闲言碎语,八皇子仍是南阕当朝圣显皇后林氏肚子里掉出的肉,南阕当朝景安皇帝的亲子,实打实的嫡皇嗣,多嘴的万一涉及甚宫廷秘辛,小命恐难保。

    再说,这八殿下杀人不眨眼的狠厉性子在外可是出了名的,入宫没多些时日,已闹出些条人命。

    十几年在外朝,不晓从何处学得些术法功夫,天下极少人拿得住他。

    做奴为仆的吃十个熊虎胆子也不敢拿性命开玩笑,然办不成事又生怕贵人们一齐怪罪下来,两头得罪,准没好果子吃。

    几个胆小的又非人心腹的,不被告知其中秘辛,不过见钱眼开或把柄在人手被逼无奈的,屏不住声,眼泪直扑扑地下。

    明赫早烦躁每日成群列队前来他宫前假情假意、嘤嘤而泣哭成泪人状的宫人们,起身绕过求饶不止的黄衣奴跨步殿外,望望小奴们双手捧奉的燃火炉子可还燃着。

    小奴们见主子不声不响地出了殿,惊得似害鼠见狸猫般立马噤声。

    明赫见此景冷笑出言:“都滚开些,本殿求个清净。”

    闻言奴仆们谢过恩,三三两两相搀着退去,侍卫也忙横起长板子提腿遛跑,唯留烈阳下半身血肉翻糊的连谷无人关暇。

    瞅瞅那烂泥似的人尚存一口生气,明赫敛目进殿入内寝,未多瞥黄衣奴六承一眼。

    连榛见明赫遣散一众奴仆,恭顺地送明赫进寝,得了端茶的吩咐,见四下无他人,慢悠地拍拍跪地魏六承的肩,于他面前摊开手掌,亲和地道了句:“拿来。”

    魏六承心知连榛所讨何物,只得乖乖掏出铜青令,瑟瑟地将保命物放置进连榛的手心。此番算是这铜青令保过他一条小命。

    “                                                日后得记得,行事做人得机灵些。”连榛捋了捋令牌下悬荡的褪色殷红穗子收进袖袍内,再催黄衣奴,“愣着做甚,还不快回勤正殿复命。”

    “是。”虽心疼保命的玩意,但位卑的黄衣奴不敢多言,连连道谢憋着断骨痛,捂着肿红的脸如鸟兽般地逃。

    连榛捂着袖袋里的牌令,远看黄衣奴出殿门身影一晃而销,来回踱了五六步这才走往拣叶沏茶。

    “殿下,教下人们将阿谷带回去吧,找个会点医的瞧瞧,看看能不能捡回条小命。”半壶工夫,连榛打点好余剩的琐杂,进内寝置下手中壶茶,捏墨块点水磨墨趁此凑与正摹画的明赫道。

    连榛与连谷同出一族,且二人皆打小跟明赫长居北翟,然平日里甚少交谈来往,晓得连谷不讨主子欢喜的性子。

    而今瞧着这场面难过意,开口替他讨个恩典。连榛心底泛酸,亦惧怯眼前相伴十二载的主子,到底是出身同族,又是为了保下他们二人才编排出的一场戏,只是假戏真做过了些。

    “不必了,”明赫指端毫笔微顿,案台前细细端详笔下未完的墨画,“你将他带进里屋,我替他疗伤。”

    得了吩咐,连榛暗暗松气,也不疑有其它,便去请人小心将晕死的阿谷抬进内寝,正踌躇应否将伤重阿谷丢放在地,唯因黏血滴溅,腥气浸侵的脏秽恐惹明赫不悦。

    不等连榛几番思量打算,明赫开口道:“放卧榻上。”

    连榛应下按明赫的意思将人安躺于一旁卧榻,出寝门接了盆清井水,润湿块湿锦巾擦净内外脏污,重焚熏炉清真香,缄默地做毕所有侍立一侧。

    笔尖细毛起落,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