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玉衔疑 第(4/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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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的鬼魂问的,无非是与已纠葛之人,或正缘在何处,赎过罪的来世可否再续前缘等疑问,三生石公允,不论喜悲幸霉,一概直言,任凭魂魄哭嚎或兴高,若是图轮回后生,做人做畜,一碗孟婆汤下肚,无人可将未卜先知之缘携入人世。

    多阴德大缺,恶事做尽的,多成了奈何桥下蛇虫的口粮和焦土彼岸的养料,侥幸过桥的,早煎熬在十殿阎王的各宫地狱里受刑,不得超生,少数教阴官、十殿阎王看重,引荐补了鬼差的缺的,更遑论提尘世情缘。

    偏偏三生石神力非常,鬼差阴官、阎王大帝的前世也胆敢记写,唯独对他之问无应。

    或许并非无应答,而是他本就未曾有过前世。玉衡衔思及此,一双透亮的眼眸黯沉下来几分,添了些不明晦意。

    “许是你三生石的特质,可测万世间的前缘,才在万千浮世间瞧见了我的前生。”他道,再度闭眼入定冥想。

    “也是,我这测验三生的本事可是十殿阎王也比不得的。”十川略显自得,昂扬起头,见玉衡衔入定,乖顺地盘膝坐下。

    冥想不过几息,阔放的灵息遥捉到外界生人脚踏黄泉焦土,玉衡衔立断了思绪,倏得睁眼朝望,熟悉身影晃入眼帘。

    来人正是十川方谈及的寻魂不赶急的徐虚,同往常般嘴边噙抹无害的笑,生人却如阴鬼,步履稳妥地挪近。

    “小十川这么说话,不怕闪了舌头?”徐虚矮身拾起滚至脚旁的绣滚球,接着道,“阴冥十殿阎王听了你这番话,怒气怕是要沸煮黄泉水忘川河。”

    而后讨好似的,拿着滚球递送给十川。

    小鬼头素与其交道甚少,却尤为不喜徐虚,夺过滚球进怀,飞似的奔至玉衡衔身后躲起,尖利的齿牙仍怼不饶人:“你好好一个生人,不守着你的横墟,怎个又来阴冥。”

    “小心我叫冥官把你的魂打出体去,教你再回不去现世,到时有你哭的。”

    “这不是有事需请人、求人办。”活了千年的徐虚未怀与一介初开灵识的小儿计较的心思,收敛戏谑眉眼与玉衡衔互瞧一眼,后者会意摇头。

    “果真是不好寻。”许是已料到,徐虚未有明现遗憾不甘,不过理整衣袍递上一玉雕的册子,作上一揖,请玉衡衔再多出些气力。

    “这阳卷或载了那残魂前两世的生平,我特地请轮转王自阴阳卷上拓印得来的。您细瞅瞅,看能否帮上些小忙。”

    足下钻心疼痛,玉衡衔行不便也不上去客套阻拦徐虚行礼,护住身后藏着的小儿,接过玉册垂目略看向,其中名姓却被抹去,生平载的亦是些无关紧要的琐碎,心下闪过一丝怪异,也只淡淡说:“我尽力而为。”

    “如此,在下明个阴冥昼星再来叨扰。”又一深揖,徐虚站直身子,仍是稳妥地踏走黄泉焦土欲离。

    “你怎个如此闲,横墟的事儿你都不用管的?”十川见大着胆子探出头,见徐虚吃瘪更是来劲,一听他又得来扰人,口没得个遮拦,喉间的字眼往外迸,“阴冥与你有何干系,你倒好,跟自家人似的来去自如,还总来烦扰阿衔。”

    “我家阿衔可忙着呢。”

    闻此言,徐虚身形一顿停步,须臾转过身,狭长凤眼直勾勾地盯着十川的脸,敛去温笑,阴鸷的很。

    不等十川反应,却转瞬化为吟笑,教十川怀疑自个眼神出岔子,浑身一颤又躲。

    “十川。”玉衡衔连遮住十川尖牙利嘴,转头朝徐虚道:“小儿口无遮拦,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徐虚恍若未闻,绕行至玉衡衔身后,俯身对着十川道:“孟离娄既还活着,横墟自当归还原主。至于阴冥与我何干系,小娃娃又怎会晓得十殿阎王里的诸位,可是有我不少,大恩人呐。”

    短短两句话,徐虚一字较一字重,斑驳的眼暗沉如渊,生生要将人生吞。十川听至大恩人三字已浑身止不住战栗,险些仰倒,拽着玉衡衔的衣角才免于出大丑。

    “小娃娃,我告诉你,我啊……”徐虚步步逼近,面上黑云更甚。

    “徐尊主,我想问个缘由,却一直未来得及,如今得机,问上一问。”玉衡衔见事不对,出言断徐虚下言,朝身后一捞将十川抱入怀中拂背连连安抚,“您究竟要寻谁,阳卷上的名姓都已抹去了,单凭一缕已干涸的灵息确实难寻。”

    “若是真的这般不可为人知,我力孱才薄,难堪此大任,尊主不如直接去请轮转王和阎罗王两位阎王寻,或许更快些。”

    “我也不知。”徐虚倒也不卖关子,拢了拢宽长的袖袍,直言道:“这世间,恐怕无人知晓他的真实名姓。”

    “为何要寻此人的魂。”玉衡衔闻此,心下怪异感更甚。

    “我原本是无所事事闲人一个,”徐虚见状,略一挑眉,直起身子收了骇人的神通,“求人寻魂,也不过是想了却一桩因果。”

    玉衡衔只觉疑云遮目,拧眉又问:“是何因果。”

    “世间因果说到底不过是因谁欠了谁,而要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