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棋逢对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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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民记忆对尊者而言,想必是极为容易的,其余仙门之徒,全凭尊者之嘱行事,自然无忧。”

    梅屏后良久沉寂,褚清衍不觉间拽紧铺落膝间的衣布,他清晓明赫术法之能妙,却未曾想他已揣猜至此。

    褚清衍在世千年,草寸毫厘微动他亦可捕捉精细。明赫入北翟为质子后,五岁前由千宁境宁央宗下擅察监术的弟子随时监视其举动。

    彼时,褚清衍知明赫察觉亦不觉有异怪,直至小半月后,纵使褚清衍亲展神识遍搜天下,也再无法探寻知其行踪。然北翟臣使日日上报,道明赫安居于北翟宫驿,又与北翟帝姬往来甚繁,稍以宽宥褚清衍之惴惴悬心。

    “若非不得已,本尊实在不愿牵扯无辜。”

    在世千年,褚清衍头回遇术法可与自匹敌之人,固然行法施术怪诡异常,他从未闻见。而今明赫言中多安情慰抚,处处打旋处滑,言而有异。

    一屏之隔,十五后生了无怯惧,言辞咄咄。

    “我不知尊者所言天运为何,若是所谓命册载写之运,不瞒尊者,我亦可览阅天下人之名册。”

    “可览过尚扬之册。”

    “不曾。”明赫应得爽直,侧而瞥围周四遭屏绘墨水青峰流泱山苍,几目望向间竟百般变幻。

    少年不羁肆意而无妄为,礼节尚算周全,褚清衍与其了无愁怨,如素日平言淡语:“为何不看。”

    “为何要看,既然人各有命数,何必妄自寻探,徒增烦恼。”曲指扣蒲,释法平幻,绵山流水止歇,“全看尽了,便能算准了?”

    “全看尽了,便可破了这应劫的局、他定的命?”

    “倒是本尊浅薄。”褚清衍自认破尘证道,不想栽此一遭,料明赫顽性惹烦厌的传闻究竟虚实真假,任他破法。

    “尊者究竟何事以索,不妨直言,拐弯抹角好生没意思。”察觉褚清衍口辞困窘,疑因其长居千宁不问世事,败于尖牙利齿实属常事,                                                明赫不欲与其为难,温笑直问。

    沉吟片刻,褚清衍方开口。

    “日后若需殿下整顿朝纲辅佐社稷,更需殿下救南阕北翟二朝乃至天下黎民于劫难,殿下可愿……”

    “尊者一口一个殿下的叫着,不觉得可笑么。”不等褚清衍言毕,明赫了然其意,心内顿觉可笑可讽,“我究竟是何人,尊者怎会不知晓。”

    “尊者高估了我的本事,也错看了我的良心。”

    “尚扬既有尊者亲授,得运幸仙法庇护,自然天之骄子,定能破除万难险阻,担此大任,又何须我一介外人插手。”

    褚清衍一怔,随后缓缓摇头:“谈何容易。”

    “那孩子的魂魄,想来尚存于世。”明赫急转话锋,沉音稍扬。

    “寄魂予仙木槐傀,养于玉池仙,安以养魂。”

    “现如今,”言间忽止,加以思虑,“可是在千宁境宁央门中。”

    “是。”褚清衍如实答。

    “算来也有一十五岁大了。”思及生而遭灾的南阕八皇子,明赫双眸悠散,透屏幽望褚清衍安坐处,“我自当随尊者赴千宁。”

    “为何。”他知多言坏事,然明赫突改态换度应他所求,难免生疑发问。

    “不过是厌倦俗朝的嫌疑猜忌,想找个静谧的地方,过些安生的日子。”言实不明,明赫起身作揖告辞。

    不及明赫迈行出殿,褚清衍起身,望其远影嘱言:“我已与南阕北翟二国协商,殿下至北翟后稍作整顿,于沂瀛天池水畔静候,自有使者接你入千宁。”

    “以何身份入千宁。”明赫追问。

    褚清衍思虑沉吟,静默好会才答:“以我同宗之尊,以山主之份,位列千宁之首,创派立宗,收徒传术。”

    他透过屏障望向明赫,深知此子于仙方术法的造诣恐怕远在他之上,若是他肯,以他的师祖至尊之辈入千宁也无不可。

    “尊者是想要我开派创宗,收那孩子为徒,以便……”

    “是。”

    “既然如此,”明赫止行,默然片刻,侧身望看屏后拔挺身形,渺飘无定形恍若仙神,不掩嗤讽,“又何必多此一举。”

    “尊者日后莫再以殿下相称,既非皇子,唤我明赫便好。”话尽即离,破雾而走。

    “殿下、皇子、尚扬,到底皆不是我身份名姓。”

    殿外杨和仲见明赫出殿,随行恭送。待明赫乘车返宫,杨和仲依礼送行至别亭,返行宫入内,依稀听褚清衍嗫嚅二字:

    “明赫。”

    昔年褚清衍以术改换南阕八皇子凡躯,趁夺躯之灵疲弱,为压制其悍强、防其脱身而出而设下的携法灵名。

    “尊上,南阕八皇子已启程返南阕皇宫,道日后若得闲,定频来叨扰尊上。”他言即顿生怪异,明赫临行前亲破幻法还行宫如初,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