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生痴贪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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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

    “尚扬如今的傀身虽得我术法修缮,但仍非长久之计,我这副身躯早已不适合他,你若要尚扬活着,成全你的谋划,需得替他重造一副身躯。”

    就算他今日不提,褚清衍暗中如此护保赵景明,想必亦是料及此事,早迟也要为尚扬重塑身躯。

    褚清衍听后微愣,目睹咒印啸叫不甘被收制,只好应下:“既是你所求,我自会竭力办到。”

    “这并非我所求。”不愿被框例缚锢,也不愿卖得所谓人情,明赫嗤笑一声揭其遮掩,将话说开,“是尚扬需要,千宁需要,更是你的谋算需要。”

    “我不过,是一颗用完即弃的棋子。”

    “惟愿诸事了结后,莫要再教因果烦缠我。”

    他留存的时日余下不多,无暇亵赏斑斓紫红,更无闲应答褚清衍的明知故问,不如做些悦乐己身的事。

    拢系起散发,换了身白净的长衣,独留褚清衍缄默在林间,踏花走出。藏于阴翳中窥伺的江汜,疾快地遁入斜阳残照打下的细长影里。

    殿外寒寻芳一人静候,并未走远,却未见尚扬。

    稍一过问,才知尚扬突发晕厥,被华夭用木藤裹走,去了杨和仲的静里峰。

    明赫不觉有他,教寒寻芳下山将李修篁寻回,朝药庐去。

    正在调配药房的杨和仲见了他,只沉着脸色,摇了摇头,手势示意教明赫进内里泉池。

    如此,明赫大概晓得尚扬不大好的境况,仙槐傀元寿命将尽,

    “师尊。”

    明赫远远地听见尚扬在唤他,如孱弱的诱兽嘤咛。

    “我在,”敛收乱紊的思绪回神,明赫才撩开竹木帘,望见浸润泉里的赤身少年,仙木灵槐制的傀儡身躯布满痕裂。

    明赫触了触他周身明灭的混光,烧灼感触及灵梢,问他:“怎了?”

    他侧坐在池边,抚捋尚扬发间润温的荧点,拂过仙木槐傀身交错的犹如肌肤皲裂的裂痕,试图安抚因沂瀛池水塑体造脉而苦痛不安的少年。

    倒也不一定,非要尚扬好活。

    勾予山大能再竭力保留魂灵的术法也不及天成的灵脉,恰好平秋山中央有一眼万年泉,与千宁境沂瀛天池相通,灵蕴浓郁,滋养仙木槐傀与离体魂是再好不过。

    褚清衍一早打的这番主意,为教尚扬的魂留在人世,也必将尚扬送来平秋。

    尚扬需每逢初一、初十、十五、廿五夜浸泉三时辰,配以明赫教授予他的特殊吐息疗愈魂魄痕裂,理整傀身的百骸经脉,白日里才                                                可同常人般行止自如无异。

    而现如今,这天池池水对尚扬的效果也愈发的微小。

    “师尊,我疼。”一字一字地外迸,木雕般生硬的五官僵硬地做出苦痛模样,平平无澜的诉苦教人稍稍心颤。

    “莫怕,莫怕。”明赫褪下外袍,下水进泉,神色无澜地忍受侵骨蚀髓的痛楚,“师尊同你一起,再忍忍。”

    尚扬容貌端正、四肢齐全,虽谈不上绝姿却也容清貌秀,不逊俗人。

    痛感不敏又不善言辞的尚扬一向耐疼忍痛,如今同他喊疼,那该真是疼的厉害了。

    概因褚清衍等将其养在杏林时不启感知,未及时启蒙雕琢,故起初无喜悲欢怒,更惧怕生人,不知爱恨情性,不识人间事、世上物。

    原先神智苏醒,学话识字虽大有进益,与同龄相较行为处事的钝粗讷木已消了大半。即便无实躯真感,即便如木石般怔讷,他确是南阕八皇子尚扬。

    本应见新皆奇,却只愿随在明赫左右,躲在屋里,无明赫的引导授意,不肯与旁人别物接触。好在后渐渐胆大了些,有寒寻芳教管,吐息学剑,练得倒也有模有样,偏一日隐患爆发,身将近死。

    不知冷热,不辨色颜,嗅不到、尝不出,听看与言说皆是因灵泉浸滋木傀抽芽生叶渐复。

    往前近十六年,就这般在无知无感的暗里过了。而今,如尚扬新生,明赫亦该如将死般,慢慢失去。

    兜转轮回,倒也符常理。

    第三日的晌午华夭送来吃食,恰逢尚扬出浴披衣,与明赫正枯坐着缄默地啜茶品糕对弈,举棋许久未落。华夭见明赫不出言催促,识趣的不烦扰,缄声退下。

    直至乌云厚盖遮满天日,背窗跪坐的明赫凭生倦困,斜雨丝潲进半开窗,尚扬无意抬眼,正好看明赫病白的面庞。

    莫名心慌,也不知如何同他言说。

    外头落起倾盆雨,天光昏暗,明赫起身点了照灯,烛光明绰,阴翳遮了半面,言话仍是那般不冷不热:“今日就到此。”

    尚扬只知面前人教他、授他,予他近十六年不曾有的一切,故而愿听顺吩咐,正坐点头。

    “午膳也没用,阿扬吃些小食如何。”不等尚扬应答,明赫自顾地翻柜整出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