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变生事 第(3/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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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不敢肯定,一再让步,声颤颤,音似蚊噪,“至少,师尊暂且会护我……”
“护我不死……”
“是么……”
闻言,明赫冷眼看着尚扬。他们看似同为大谋局终的牺牲物,皆被迫置身于烂泥污秽,却相隔万千里的两极,渺远难即。
无法携手,更无缘并进。
若一朝事发,互为废子抛弃,皆无甚怨言,只当合该如此。若无意外冒犯,师徒之谊,明赫尚且还顾念些。
眼见其内里灵息游走失控,晕厥抽搐、陷魇沉噩,瘫倒在泥地里。明赫轻叹,唤来杨和仲牵引内灵平稳其心神,收入锁囊内带至居室。
泉池内剥去脏衣,涤净发隙间干固的土泥,冲洗脖颈的血痂,明赫坐于洗泉畔,为其愈疗伤口,稳定神识、修补筋脉。
夭宫寝殿内的广大药柜齐整的置放无数外敷的膏贴神株、内服的灵药密丹。
杨和仲嘟囔埋怨明赫莽撞,手上磕绊地替尚扬净过发肤身体,换了身洁净干燥的裹衣外衫,教其安睡于池中玉瓷床上。明赫则翻取出一味固本培元的草木灵药,丢给杨和仲,要他就着滋灵液喂予尚扬。
绿莹的液体溢出惨白的唇瓣,尚扬被苦药激的眉心紧蹙,残液滴落进清澈温凉的泉中。明赫站在池边,眸光晦深地睋看攀附上尚扬颊面的血红咒印。
子命纹咒暴动游走周身,明赫体内的源咒受牵惹而躁狂不安,漫印脖颈面颊。腥血涌上喉,散漫腥血锈甜,偏头错喉,呕出一滩黑血。
杨和仲见状顿觉不妙,连忙近身掏出袖中一白瓷瓶,倒出两粒金丸就要逼明赫吞服:“快吃下,暂稳心脉。”
“没用的。”指尖燃火焚尽玉砖秽血,明赫擦净嘴角溢血,推拒杨和仲。他药道精通丹修大成,无需多看,断定麟凤龟龙炼就的上品丹丸无用。
他的灵魄与这副病骨支离的身躯本就如两块相斥的药草被外术强行拼接、缝合在一起,为教这身躯不过早衰败烂腐而拖累灵魄沉沦,明赫无所不用其极,蛊毒、命药、咒印、以灵吊身、以术缝身补裂皆层叠加身。
这具与天成灵本就不符的躯体早已非寻常丹药可补就,若非他灵魄天成,本源强悍,强撑此躯,寻常灵精体怕早已随躯身崩溃而湮灭。
“再折腾一回,就是阴冥的十殿阎王入世,也救不回来了。”
杨和仲指意不明,不知是说尚扬,还是明赫,但到底所言不虚。莫说明赫不过以本源强维生机,尚扬凡魂寄生的仙木槐傀撑到如今已临近崩毁,何况是明赫催用转命术,已多延了仙木槐傀五年之寿。
池央连底凸起的平坦玉榻上的仙木槐傀自愈极快,脖上剑伤和额前破口已愈合。
“大不了,就去一趟阴冥。”
明赫定了定心神,压下躯体的崩朽,神色自若地传音寒寻芳前来将尚扬接回外舍,后回偏殿上床榻半卧小憩。
杨和仲无如,他知明赫恐怕当真能追到阴冥问阎王要魂去,哀忧地赶回静里峰,询过林丈青,炼丹制药。
夜半阴浓,月隐星烁,鸣虫匿身,偶有声鸣。殿内烛火熠熠,影打白墙拉扯延长。
若皆是性冷心狠彻骨,旁人斥为罪人,如何能相依取暖、同舟进退。实话来讲,明赫也不知晓,他给不出众人期望的答案。
他生来自利,本不愿入世,既无奈入局,牵扯因果,亦想保全。
枯花清酒苦口,遮盖嘴中久不散的涩苦。风悠幽、水清寒,苍括峰虽为平秋主峰,不宜大病缠身小病不断的病秧久居。
黑瓦白扉上,靛袍的少年散披乌发,倚坐屋檐,执杯独饮,消寒入酒、身姿映月。
越树花下人客至,幽微的天光犹似白埃初落,青年面庞微昂,敷面一层浅清霜。
他孤自赏,云翳后、阴天月、地面血。
阴云逸散后的皎月一轮,清耀大地,誓要洗刷罪者一世肮孽。
血仇、杀戮、恩怨,情所不甘,心之所困,皆若流光,一弹指顷、涤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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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平明,云里归訇然啼鸣,破窗而入,振翅盘旋高顶。
镜中人颜容秧恹白败,对云里归的搅扰置若未闻,自顾执篦梳发。虽有净尘术、装敛法等便捷,无事时拾掇一番也好供遣消。
自赵春和被他擒捉,这三两日褚清衍自清晨伊始,至夜星连幕,滞留苍括主峰大殿内。两者或相对品茗无言,或叨咕三两句平秋山门如何,千宁境各宗真假不明的秘闻等闲话。
怎奈褚清衍虽顺遂明赫话锋,也有意无意掺杂一些过于显明的意图。
他耐不住褚清衍永无止歇的游说,腻烦其劝讲他明道懂理的纠缠,勉强应下赴往勾予山万宗盛会的邀约。
万宗盛会早于天骄大比好些时日,大抵是要明赫以平秋山主、千宁至尊之名与赴会的各宗天骄和掌教简易打个照面,由勾予山定下大比诸多事宜。明赫决意拉上褚清衍做挡箭牌,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