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困缠春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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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接纯狐传回的密信,知其赴往帝城东郊潜邸,是万今安刻意设计,与纯狐隔着护府结界见了一面。
万今安只嘱托纯狐,将近日南阕宫中之事回传,报给明赫知晓。
自年节事后,恭和温帝姬大丧秘发,南阕厄传连连。
朝外边境战时吃紧,皇长子宣武王尚岑率军增援途中遇袭失踪,生死不明;皇四子尚佑得封良保王,却于赴往封地途中遭匪,致容毁腿残再不能站立。
静淑贵妃莫氏失独女大恸,急病卧榻后疯癫,竟意欲毒杀无冤无仇的皇十女尚琦儿,好在医官救治及时,尚琦儿虽留一条性命,却落下病根靠汤药吊命。
二子一女接连遭难,生母圣显皇后林氏闻讯当即昏厥,旧疾重发,多日不醒;又逢后宫侍婢、宦官接连莫名惨死,一时谣言四起,皆道妖孽作祟。
景安帝尚镇日夜烂额焦头,连年天灾歉收,内乱外患不平,于早朝忽犯癔症,整日昏沉胡言,道勤政大殿内有冤魂索命,又道宗祖责罪,闻昔日夺嫡即位时群臣劝进受禅表辞。
诸皇子见景安帝老病,纷纷暗争,群臣各分三派皆欲夺嫡,景安帝听信谗言,以谋逆罪论处皇三子建平王尚征入狱流放。皇五子尚立稳沉耐性,临受封左怀王后按旨连夜暂赴封地,得以免祸。
千宁三月开山时,景安帝因龙体抱恙,特命年二十有四的爱子绥安王尚中禹监国,大有立储之意。
绥安王尚中禹乃景安帝皇二子,为已故昭庄皇贵君程氏所出,天下论及其事,皆揣景安帝应有爱屋及乌之意。
程氏容美体孱,自小养在宫廷,敏聪根慧,不大时便为诸皇子伴读,后被尚镇力排众议,纳入潜邸为侧君,与侧妃莫氏齐位。极受尚镇宠爱,于府中以秘法与其诞下一子,早夭。
尚镇即位后号景安,程氏得册封贵君。依大阕例男子封贵君则位同贵妃,只得金册无金宝,因景安帝深爱程氏,破例授其同皇后无二的金册金宝,位同副后,开大阕封皇贵君之先例。
矜惜程氏薄命,纵使得尚镇真心相待,于大阕宫中诞下一子,赐名纾,字中禹,后又孕一双同胞皇女,奈何产后寡欢郁郁,久病不愈,撒手人寰时年不过二五。据闻景安帝恸悼,悲涕不止,欲追封程氏为后,受前朝后宫谏劝,得罢。
程氏薨逝,景安帝对程氏 所留一子二女偏爱有加,虽外朝内宫多生异言,但其把握有度,不过规逾矩,诸众亦难置喙。
唯有皇二子尚中禹,每每听闻旁侧谈及生父程氏同景安帝之事,敷衍应答,讥嘲哂笑。
生孕他的亲父,不过是景安帝尚镇夺嫡大成的战利,前朝正位储君的余孽,不过一辈子辱受的贱种。按先帝遗诏,程氏本该配于景安帝之嫡长兄,即前朝太子为正君,却因前朝储君遭庶弟陷害,入狱后意外身死,被初封王的尚镇求得。
程氏所得荣光授封皆为桎梏枷锁,他在尚镇的报复中受尽冷眼恶言与情性苦痛,日夜雌伏人下饱受折辱糟践,为求解脱极不情愿地接连诞子,大病中温言暖语哄得尚镇心软,趁其大意偷得剧毒掺于药中自尽。
临饮前绝笔密信,教可信的宫人悄送至尚中禹手中,字字绝望道尽陈年恩怨、往事真相与连年辛酸屈辱。忠心宫婢皆自缢随主而去,他阅过亲父遗书随即焚毁,自请披麻守孝三载,看护一双褓中幼妹,求得养护于皇后林氏膝下。
皇贵君所道秘辛,尚中禹怎能全然不知。遥记景安四年,他年方不过二三虚岁,嬉耍于宫道迷路,曾无意闯进大殿。
殿内四方偌大,梁高巍峨,无一侍奴臣婢,唯有丹墀之上冠斜发散的男人。十二旒衮冕摔下阶,身着日、月、星辰、群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十二章纹冕服的新帝坐高位,紧搂宠君起伏在前。
敞衣二人相连起伏,吼喘连连,狎昵亵玩。悄然步近细看,尚中禹方见那没在衣衫中,不知廉于大殿明堂承云雨的竟是他的父君。隐隐间,尚纾听见他的父君哑着嗓子低泣求饶。
昼夜换日,尚中禹年岁稍大些,父君再次有孕。一日酷暑,亭台水榭嬉戏间,衣冠掩着雪白孕肚,衫袍底下的靡春喘娇,他听见过;亲父裸足踝部、细腕、两点殷红与显怀小腹脐上扣的拢套缀铃缚束金圈环,连着景安帝时常握在手中的细银链,他也真切地瞧见过。
偏偏全是他那英明严慈的父皇许他贴身伴驾,与他们一道,半遮不掩故作于他瞧见、听见。
堪堪是纯粹的报复,亦是掺了其他的欲泄。
便连宫仆皆犹记那年佳节日,彼时程氏怀胎近小八月半,体孱脉弱虚胎不稳,医官反复叮嘱不得过度,景安帝偏强留寝皇贵君宫内行欢数日。临夜傍晚,皇贵君程氏忽腹痛,流血不止,竭力诞下皇四女、皇五女,几近耗空血气,去了半条命。
一双早产的皇妹命大福大存活,皇贵君程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