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幻觉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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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院家生存手册》 

    那个男人看似不靠谱,答应的事情的确做到了。

    我来到堂前,还是相同的地点,相同的门楣,守卫或许不是当初那一批,氛围没有丝毫改变。

    行过礼,和上次不同的是,我径自抬起头,对方依旧气势惊人,或许是我这次决心坚定,呼吸相较于上次顺畅了很多。

    直到进门前,我还在脑中排练着如何顺利说出要说的话。

    依旧是沉默,他在等我开口。

    “家主大人。”我试图想起之前组织好的语言,口水快速分泌,丝毫不能滋润干渴的咽喉,嘴唇发紧,大脑时冷时烫,抽干为数不多的理智,想要镇定,舌头却阵阵发晕。

    最坏的情况并不是现在,可若是我永远不去面对,那么早晚有一天会到来。

    “家主大人。”我又重复了一遍,决定省去那些客套话,“请告诉我,当初为什么会把我带到这里?难道我对禅院家有什么价值吗?”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禅院家主端坐在上方,“胆子倒是很大,和你那个母亲一样,不知分寸。”

    最后四个字落音很重,苍老的声音还在继续。

    “当时他们不是说过吗?正是她将你托付给禅院家,难道你要质疑你母亲的遗志?我们可是尽心尽力,还安排了人教导你,谁知道你三天两头的不安分,反倒去和下人们混在一起。”

    好一出颠倒黑白。

    “那么为什么我连出门的自由都没有?”

    “没人说过那样的话,假如有人不让你出去,不过是怕你和外面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丢了你母亲的脸面。”他眯着眼睛,语气很缓很慢,“不是派了善一郎给你吗?想要出门是你的自由,让他跟着你就是。”

    自由,可笑的自由。

    名为保护的监视。

    善一郎又是谁?

    我对外面的世界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渴望,我没有要见的人,没有想去的地方,自由只是模糊的概念,模糊不代表可以让人随意夺取,然而我没有同他抗衡的能力,不如说这辈子都不会有。权力如同深不见底的沟壑横斜在我们中间,我永远只能仰望另一头。

    他像是累了:“下次这点小事和善一郎说就行了,老夫可不是幼儿园园长,天天追在小孩子屁股后面。”

    “我明白了。”我低声道,“还有一件事情,希望家主大人能解惑。”

    他低低咳嗽一声,将第二声咽下,状似不耐烦道:“还有什么?”

    “听说有一个关乎禅院家的预言……”

    “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他停下老者的疲态,几十年以来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气势一瞬间恢复,“无论你是从哪里听说,老夫劝你就此停下,你只要安分地待在禅院家,禅院家自然不会亏待你。”

    如同警告一般,他紧紧盯着我,仿佛我是某件待价而沽的物品。

    “好了,你下去吧。”

    我不甘就此离开,又无法从他嘴里撬出更多,只好行礼告退。

    绝不是母亲主动将我交给他们的,事情的本来面貌我依旧无从得知,即便知道又能怎么样,重重警告下我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即便逃出去,只要不是远走高飞,最后还会回到这里来吧。

    “呦,得到你想要的的结果了吗?”嬉皮笑脸的男人迎面走来,明知故问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也不想在这里,可惜我就是那个倒霉的幼儿园园长。”

    原来他就是善一郎。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见面那天喽。”

    天啊,怎么会有比我还玩忽职守的家伙。

    我对他一直以来的懈怠行为不做评价,显然他对这份新工作不甚满意,我这阵子的倒霉经历说不定是他乐见其成的。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刚刚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家主说外出需要你陪同。”

    “我可没空陪小孩子玩过家家,想要出去就去吧,只要不逃跑或者死掉就随便你,希望你不是那些自作聪明的蠢货。”他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到时候还要我善一郎大人出马。”

    我不置可否。

    对于老板来说,玩忽职守是个巨大的缺点,作为被监管对象,我很欣赏他的工作态度。

    我对他投向赞许的目光。

    似乎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些话他才待在这里,看到我十分配合,他甚是满意,径直走了。

    明天就要工作了,这固然是我自己要求的,可谁会嫌休息日多。

    既然能够外出了,出门溜达溜达吧。

    门口没有任何守卫,我顺利离开禅院家的大门,出去的那一瞬间,我以为会有某种类似穿越结界的不可思议感,然而门就是门,它没有更多的功用,普普通通地出来了。

    我顺着青色的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