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至亲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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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却发现刀锋相交的冷声离自己越来越远,血腥气漫过来,不多时便有重物倒地的声音。

    周边静下来了,门被大喇喇打开,裴曜疾步走来,见到黎玥便笑:“阿姐,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

    黎玥听着声音,转过身面向裴曜,听他继续说道:“沈雁之知晓你与岑嵩的关系,估计已经顺着他查到了你的身份。这地方待不得,明日一早,阿姐随我一行人先回南州。”

    他说着就要上来拉黎玥的袖摆,黎玥使巧劲,轻轻摆手,将袖摆从他手中抽出:“首先,我与岑嵩了解不深,因着少时情谊,又都独身一人,我们才对彼此有过挂念。不要随便臆想我与他人的关系。其次,我确实失去了部分记忆,因而我所了解的信息并不能将我们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裴曜的笑意止住了:“也对,阿姐尽管问吧。”

    “其一,刚刚刺杀我的是何人。”

    “还未发现表明身份的东西,不过按沈雁之的疯性,也许是她派来的。”

    “其二,岑嵩与你是什么关系。”

    “他家满门被灭,尸山血海里,独独爬出来一个他。我救他的命,他以命相报,成为我身边最韧最利的那把刀。”

    “其三,如今你将我找回,我又会在你阵营中担当什么角色。”

    是被供养的吉祥物,是被牵引的礼品,还是最后登上宝座的一道长阶?<                                                /p>

    裴曜的笑意收敛,一双眼看向对方薄如纸片的身形。

    “我将你,当作我的至亲。”

    ……

    黎玥沉默一瞬,又道:“我还有两个要求。”

    ***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一队车马便慢悠悠停在城墙之下等待盘查。

    裴曜专为黎玥置了一辆马车,后面跟着的几个随行侍从都打扮成商贾模样。

    轮到他们时,一阵小小的吵闹声引起了黎玥的注意。

    “我们一行人都是寻常商贩,过来接上我家阿姐,往南去卖点布匹。”

    守城的侍卫看一眼文牒,狐疑道:“往南去?南州前段时间被不轨之人煽动,同朝廷作对,闹着要起义。连公主驸马都折在了那个地方,你们一些寻常商贩,跑那里做什么劳什子生意?”

    侍卫看一眼对方的面,从旁的侍卫处拿了几张通缉令就要朝队伍后边的马车过去。

    坐在马车辕座上的裴曜坦然接受盘查,不时还和侍卫聊一会儿天:“辛苦辛苦,我听说驸马虽然折在了那个地方,可公主却千里迢迢赶来,将杀害驸马的罪魁祸首——外号叫什么,鬼面阎罗?也杀掉了。真真是好血性,不亏是从底下一路杀上那个位置的。”

    侍从把画像一抖,冷声冷气地警告:“慎言。”

    裴曜干笑了两声,眼往那通缉令上一看,又奇道:“这通缉令怎么也不画全脸,只画部分五官,如何识别?”

    “南州一役,并没有人能完整窥见叛贼之首的真颜,鬼面阎罗也是被朝廷逼得不得不现身,才能将其格杀,不过你个小贩,问这些作甚?”

    黎玥本侧耳听着,察觉到对方语气不善后,便咳了两声催道:“时辰不早了吧?和商夫人约好的料子可耽误不得了。”

    “还请掀帘——”

    黎玥只颤巍巍地伸出一双满是红疹的手,侍卫看见了,先是一愣,裴曜打着哈哈过来,将侍卫又推远了些:“我家阿姐得了病,这病厉害得很,村里没过三天就病死了许多人。您还是。”

    裴曜的话还没说完,另一旁的侍卫见他们磨蹭如此之久,不耐烦地过来拿剑一挑。

    剑尖刚好刺破黎玥腰间的长命缕,黎玥急忙忙伸手去接,没想到被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刀锋划开了一道细小的血痕。

    侍卫见剑锋有血,顿时有些愧意,又见黎玥罩着眼纱,红疹如同梅花般缀在面上,不禁又后退两步。

    车队慢悠悠行过,黎玥将损坏的长命缕攥紧,偷偷藏进袖中,裴曜听见后人议论:“他姐犯了这么严重的传染病还卖东西给人家,这钱挣得真够用劲的。”

    不禁一笑,隔着车帘问:“阿姐伤得如何?随行人也有医者。”

    黎玥随意回了一声无妨,藏在衣袖之下的左手手指却悄悄拨开长命缕的裂痕,拿出一块如冰般冷硬的石。

    玉石的温度传递到她手心,她一点点摸索,脑海中的模样渐渐成形。她并不明白秦娘为何将这东西视她穷途之时的宝物,直到她的手摸到冰凉玉石的一侧。

    凹凸的石料在她脑海拼出一个“悯”字——是公主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