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阴森森，谢瑾钰盯着乔宁慌张的背影，眸子幽暗，含着笑意指着远处黑暗，“他在那儿。”

    乔宁看了一眼身后娇弱的江怡乐，安慰她两句，便拿着一盏灯走去。

    阴潮湿的地牢似乎能听见老鼠撕咬的声音，冷风吹来，乔宁手上的灯火跳起怪异的舞。

    走到尽头，乔宁才彻彻底底看清那人的面目。

    “谢晋霄？”乔宁轻声叫道。

    谢晋霄的衣裳沾满血污，他枯坐在草堆上，一动不动，唯有听见乔宁的声音时，猛然转头震惊地看着提灯的乔宁，“你怎么在这？”

    “来看看你死了没。”乔宁怔怔地看着落败的谢晋霄，见他面色苍白，眼尾红红，眼眸冷淡，“你父皇不会这般狠心对你……”

    谢晋霄冷笑两声。

    “你到底有没有杀害自己的兄长。”

    “我已失忆，怎么知道自己当年做的事？”谢晋霄冷冷地说道。他眼眸落在乔宁身上，微弱的灯光让他暗淡的目光有神。

    乔宁掏出些糕点，嫌弃地看着地上肆无忌惮的老鼠，“我和江怡乐一起做了些糕点给你吃。”

    谢晋霄慢慢走近，凝望着她手中用油纸包裹的粗制滥造的糕点，郑重道：“多谢。”

    乔宁略微心虚，原本与江怡乐约好做些糕点送去，她嫌麻烦，便让茯苓去街上买来一些，不知道谢晋霄是否看出来。

    “你真记不起来了？”乔宁问。

    谢晋霄不说话，盯着乔宁焦急的模样，轻轻一笑。

    “你笑什么？”乔宁不解地看着他，微弱温暖的灯光落在他憔悴的脸上。

    “如今我落魄，没想到你还愿意看望我……”他眼角微微一红，温柔地笑着，原本想去触摸她的手，却想到自己满身血污，最终只得深深地望着她。

    “哦……”乔宁盯着他消瘦的面庞，见他如此感动，也尴尬地笑了笑，“我与江怡乐相比，差多了……她也来看望你了，就在外面，等会儿就进来。”

    谢晋霄面色一凝，突然意识到谢瑾钰也在外面等候，便冷声询问道：“谢瑾钰为何愿意让你和江怡乐来见我？”

    “我求他。”乔宁如实回答道。

    “只单单是求他，便可以了？”他微怒问道。

    乔宁也疑惑道：“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

    “你还答应他什么了？”谢晋霄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了……”乔宁思索半秒，“他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谢晋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你须得保护好自己！”

    乔宁毫不在意地笑道：“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吧，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我自然不会让你成了寡妇！”

    乔宁一愣，目光移到手中的灯上，点头道：“好吧，我让江怡乐进来见见你，她眼睛哭得红肿，可怜兮兮的。”

    谢晋霄眼见乔宁要离开，急忙叫住她：“乔宁！”

    乔宁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将他一切的紧张窘迫都瞧在眼里，那呼之欲出的情绪在黑夜里能深刻地感受到。

    “我会爬出这阴鬼地狱，别怕……”他喃喃说话，指尖滴血，落在潮湿黑暗的地牢中，刹那间，乔宁心惊，冷意上窜至头皮，怔怔地看着谢晋霄满含野心与柔情的眼眸。

    她很快走出他的视线，脑子挥之不去他明亮的双眸，满含野心与柔情。

    “江怡乐，你去吧。”乔宁故作淡定地说道。

    谢瑾钰明锐地察觉到不同，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今晚多谢你了。”

    “你只是口头答谢？”他不满足地说道。

    “总不能在在这儿献身于您吧？”乔宁瞪着谢瑾钰，讽刺地说道。

    谢瑾钰轻轻一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帮乔宁提灯，“这一日能多早到来呢？”

    乔宁凝望着他轻笑的面孔，不解地说道：“太子落败，你不好好想着怎么争东宫之位吗？整天与我耗着做什么？”

    谢瑾钰收起笑意，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才不乐意东宫之位，你瞧瞧，坐上东宫之位的人有什么好下场，我的大哥死在外乡，如今五弟关入地牢随时被斩……”

    乔宁觉得他说得极对，但这话从谢瑾钰口中说出来着实让人不可置信，原本她以为他是最在意权势的皇子，恨不得杀了所有人坐上皇位，如今再看，却发现他自始至终对那位置敬而远之。

    “你……”良久，乔宁依旧说不出话来，突然觉得自己得再将谢瑾钰看清楚些才好。

    “前太子到底是谁杀的？”乔宁问道。

    谢瑾钰脸上浮现出满不在乎的表情，懒懒散散地回答道：“我怎知道大哥死亡的真相？”

    乔宁想起当年有一队兵马追杀谢晋霄之事，她当初以为是谢瑾钰所做。

    夜里，乔宁总是梦魇，便要求让茯苓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