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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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有时尽》
平南见到春山是在两日后的下午,他发现岛上多了许多不认识的人,像某个神秘组织一样有着相同的肤色和体格。
当然那些人同样也不认识在捡瓶子的他,于是相互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和同伴之间交换眼神。
平南不甘示弱的偏过头,对上眼神的只有一直致力于和他抢瓶子的李阿婆。
平南:“……”
李阿婆表情冷漠的夹走那个可乐瓶。
尽管那群人都很强壮,但春山依旧在人群里很出众,块头大的出众,致使平南再去到冷饮店等珍珠一起回家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他,还有旁边一直赞叹不已的珍珠。
他从来没见过王珍珠那样,乐不可支地仰着头,仿佛被割落的不是青壳海椰,而是无数黄灿灿的金子。
这是个力气活,珍珠没了存货,虽然岛上人并不稀罕这个,但是作为海岛冷饮店的招牌饮品,为了保持新鲜,几乎要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摘新的椰子,附近稍低的椰树早就被她摘个精光。
平南默不作声地走到她的旁边,阴恻恻道:“他是谁?”
春山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长割刀,笑道:“是平南兄弟吧。”
汗珠沿着男人黝黑凌厉的脸庞滑落,寸头粗眉,夏日汗湿的单薄布料紧紧贴在上身,勾勒健硕矫健的青年身躯。
谁是他兄弟,平南皱眉,往旁边挪了挪,避开春山伸出来的粗糙大掌。
春山不在意地顺势拍了过去,震的平南肩膀发麻,“你放心,你的事珍珠已经特意拜托过我了,我肯定会帮你办妥的。”
他的事?平南没明白春山话里的意思,习惯性地看向珍珠,“什么?”
珍珠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抱起地上一个椰子往店里走,听见身后春山厚重的嗓音:“当然是带你离开这里。”
珍珠收留平南的第十九天,蓝月岛第一批出海的渔船终于去而又返。
平南曾经最渴望的事,如今近在咫尺。
他已经快记不清楚,自己曾经是想过逃离的,却不知从哪一刻起,平南开始习惯了蓝月岛的生活。
那日他划着简陋的木船,独自驶向茫茫大海,其实只要回头看一看,就会发现蓝月岛就是离他最近的陆地。
平南的离开定在了后日的中午,离开时,春山拍的胸脯震震发颤,说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没说话,珍珠礼貌地回道:“谢谢春山哥。”
……
平南脑袋放空躺在床上,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屋外的灯光暗了下去,他翻过身看向窗外,等了很久也没有看见珍珠的身影。
虽然珍珠对他时冷时热,但救命之恩平南还是铭记在心的,突如其来就说可以离开了,平南一时没有准备,觉得时间异常的仓促,平时慢吞吞的时间现在根本不够用。
仔细想想,他其实一直没有跟珍珠说过一次谢谢,如今就要走了,平南这样想着从房间走了出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他抹黑下到一楼,推开门,静淌的莹白的月光将夜空点亮。
珍珠没上楼,他也没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平南视线慢慢朝上移,随光望去,少女坐在天台的月光下,犹如一片薄薄的剪影画,稍纵即逝。
光线忽地暗了一侧,珍珠双手撑在粗粝的石墙上,歪了歪头,没看他。
平南对这样的高度有点紧张,不如她那般轻松的坐在身侧,“不睡干吗呢?”
珍珠开口淡声道:“吹头发。”
其实现在也不过就九点,只是王家连台电视都没有,入夜后总是关灯的很早。
平南望着远处海面上的银光,突然发现整个蓝月岛都是这样的,这里的人生活缓慢却又无比仓促,会在夜深时赶赴远洋,要在日出前抵达滩涂。
就像是被生活抽打的陀螺,不敢停歇,蓝月岛的人比起辛苦的劳作,更恐惧自己会无所事事地停下来。
这是千百年来劳动人民生活基调,要永远忙碌紧凑的辛劳,才能抚慰内心对生活恐惧的不安。
夜风静缓,平南闻到了清新的花草香,发现她发尾还是濡湿的。
珍珠突然开口道:“你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你了。”
平南的表情僵在脸上:“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说过我工作很忙的。”
“可是那天是中午。”
她中午有很长一段休息时间,而且冷饮店离渡口那样近。
珍珠轻飘飘地说:“那又怎么样,我中午也有很多事,我要吃饭还要睡午觉,要不然下午怎么上班。”
平南的心里涌出很多复杂的情绪,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很想问珍珠,为什么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就帮他做这样的决定。
可他以什么身份问,人家起初就是看着自己可怜才收留的,难不成还要一直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