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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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有时尽》
珍珠的视线冰冷具有逼迫性,两人离的太近,平南有种欲盖弥彰的仓皇,语速吞吞吐吐:“我...我...”
下一瞬,他突然落入了无底的深海。
珍珠站在岸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像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的臭虫,厌恶至极,可她的表情又是温顺的,露着怜悯,平南挣扎着朝她伸出手,珍珠视若无睹。
“王珍珠。”
平南吞咽下一口咸涩的海水,视线所及全是绵密的蓝色水泡,珍珠变得原来越模糊,却也越来越熟悉,平南不知道这种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拼命睁大眼睛朝上游,海水蓝光幽暗,他挣扎了许久,发现无论再怎么努力也始终触碰不到岸上的阳光。
平南耗尽力气最后朝岸上看了一眼,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珍珠’,她没有绑起那两根标志性的粗黑长辫,而是散开柔顺的放在身侧,但也只是这转瞬的一眼,平南就已经又坠进了深海里。
珍珠对他的垂死挣扎置若罔闻,径直转身离去。
平南越来越模糊,虚握的掌心仍朝着她的方向,有一个名字好像就在他的嘴边,可是却怎么也叫不出来,视线一片黑暗。
……
清晨六点过五分。
平南从睡梦中陡然惊醒,胸口剧烈起伏不定,他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那个梦仍有余悸。
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平南翻了个身,窗外透进来的光亮让他稍稍心安,又努力深呼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慌张,心道还真是看不出,王珍珠在他梦里竟然有两副面孔。
复闭上眼,楼下突然传来一点响动,接着是王淑华咳嗽的声音,而后是推门声。
王淑华的作息一直很规律,雷打不动的午睡,雷打不动的早起,雷打不动的按时放出那些聒噪的咯咯哒。
短短一夜,王淑华恢复如常,一如既往的举措很难看出来还是昨天那个站在海边绝望痛苦的老人。
平南烦闷地睁开眼,望着斑驳掉落的天花板许久,对楼下那些嘈杂的声音忍耐到了极点,他气势汹汹地推开门,看见王淑华正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接水,又开始准备浇菜园子。
……
平南没想到王淑华的两个水桶竟会这样重,他也很烦,只要一看到王淑华就会想起海边那个瘦小单薄的佝偻身影,还有那片犹如沁入墨色的翻涌海域。
王淑华可能还有什么要赶在日出前要把所有事做完才能踏实的怪毛病,才刚放下水桶,王淑华叫住他:“走哪去?这里还有一个瓢,你拿着。”
平南揉着胳膊的手顿住了:“?”
菜地里,母鸡乱窜,有一只还故意从他的脚上跳了过去,但毕竟王淑华是长辈,昨天他还亲眼见证了王淑华发病的样子,平南眉头紧蹙,不情愿的接过那个红色水瓢。
浇水是一件比捡瓶子还要复杂的事,这是平南今早的最大感悟,他对自己突如其来的心软又是一阵后悔。
“浇那么多,菜都要淹死了。”
“放低点...不是让你浇到叶子上,土里土里,挨着浇也不会?”
阳光寂寥寥地洒满大地,远处悻悻然的少年在王淑华不断教育的下终于完美掌握了这项单调又机械的浇水工作,珍珠在楼上静静的看了好一会,竟觉得这种场景很温情。
渔船要回来最高兴的当属二妞,冷饮店离渡口近,坐在那里刚好可以看到返航的渔船,平时一早上都恨不得泡在滩涂赶海的年轻女孩,此刻按捺不住心事地坐在珍珠面前和她描绘自己的未来图景。
“我上次跟他们一起去市场卖海鲜的时候,听说现在外面都流行什么旅行结婚。”二妞双手撑着下巴,对未来有无限美好的幻想,“我觉得蛮好的,简单还不麻烦,最重要的是——”
她脸上泛出羞怯的红晕,“只有我和春山哥两个人。”
二妞对自己的婚姻生活规划很清晰,虽然和春山连那层窗户纸都没有捅破,但是二妞已经想好了,她决定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她说:“男孩要是哥哥,最好比妹妹大个三岁,这样就可以保护她。”
在海岛单纯长大的女孩心思坦率,但也深受传统男耕女织的小农经济影响,在尚不完全了解爱情的年纪,就已经将一腔真心孤勇托付在一个男人身上。
二妞含羞带怯地问:“那你呢?”
珍珠波澜不惊道:“随便吧。”
二妞惊道:“这怎么能随便呢,我阿妈说这是女孩子人生最重要的事,要仔细考虑清楚才行,你肯定要找到一个真心的人才能结婚。”
珍珠不解:“真心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看得见。”
看不见的东西为什么要相信。
二妞乌黑的眼珠转了一圈,对爱情有深刻的见解:“他爱你,你就会知道。”
“就像我和春山,虽然他什么都不说,可是我就是知道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