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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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他总是舍不得。

    “其实是晴天。”珍珠突然开口道。

    “?”

    珍珠垂下眼眸,平静道:“他们是在一个晴天失踪的,大家都说是遇上了暗流,奶奶一直接受不了。”

    人好端端的怎么就消失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王淑华在经历孙女失踪后又独自面对这样的噩耗,打击无疑过于沉重,起初她还抱着一点希望,天天坐在渡口等,结果有一天在看到那膄简陋的木船后突然就生病了,然后再也没有好起来。

    王淑华像枯槁的老树,行尸走肉,岛上的人想给他们立个衣冠冢也不肯,后来大家也就不再强求。

    蓝月岛的人也记不清是从哪一天开始的,总之在一场晦暗的疾雨过后,王淑华开始接受这个事实,同时修改了自己的记忆。

    在王淑华的臆想里,丈夫一行人是在一个极端天气里发生了意外,也许这样才能接受那个残酷的事实。

    蓝月岛的人依靠着这片海编织自己的幸福梦,在咸涩的海风里洗礼自己的人生,用简陋的设备对抗着汪洋里的巨浪,一代一代传承延绵。

    神秘又浪漫的蓝海总是无私又无情。

    或许在那些无数等待的光阴里,王淑华的灵魂早被大海吞噬,随着丈夫和孩子一起远去。

    平南扣着那个早就干净的碗来回蹭洗,像是心里也有一块被洇色的角落,他又想起了长风说的话,看着手里的碗低声说:“你有想去的                                                地方吗?”

    “干吗?”珍珠笑道:“你自己都出不去,还总想要我一起出去。”

    平南急声道:“也许有一天我就能开一艘很豪华的船来接你呢。”

    珍珠心律一阵恍神,“接我干吗?”

    她用力抿了唇,“还很豪华的船,你哪来的钱?蓝月岛的瓶子给你捡光你也买不起。”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说不定我就有呢,”平南用力捏了手心,说的很慢,“也许,你坐那种船就不会晕了。”

    珍珠愣了一下,随后蹙起眉,“谁跟你说晕船的?”

    “长风,等等,你不晕?”

    珍珠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这件事,她那根本不是晕船,她是怕船,但她现在已经快连自己是不是珍珠这件事都要弄糊涂了,她的记忆和平南一样空白,就像既没有证据表明她就是珍珠,但也没有证据可以说她就不是珍珠。

    平南也不是蓝月岛的人,而且...他马上就要走了。

    她硬邦邦地说:“关你什么事,快点洗,两个碗磨磨蹭蹭这么久,你怎么不洗到明天早上。”

    平南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打开水龙头,使劲搓着手里那个早就干净的碗,终于完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洗碗的经历,却不管是从行动还是言语都没有得到珍珠的任何夸奖。

    他不过就是让珍珠出去看看这个世界而已,蓝月岛这么小,什么都没有,四周还全是海。

    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可是人不是生活在有痛苦回忆的地方都想离开吗。

    王珍珠怎么能这样?

    自己都说了会开一艘很豪华的大船来接她,她竟然还生气,不是总说要对自己好吗?为什么每次都表现的好像只是说说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闷着一团气的平南终于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他来蓝月岛后总是多梦,以往都是断断续续的,醒来后就没有半点印象,也看不清梦里的人脸,可是今晚他突然看清了。

    梦里他在渡口,是春意盎然的时节,暖风和煦。

    珍珠坐在渡口的木架上,他站在宽敞的甲板上抬着下巴对着她说:“你看吧,我就说我有邮轮。”

    珍珠紧皱着眉头,语气冷冷的,“可是蓝月岛的渡口是停不了邮轮的,这里的水位线根本没有办法吞吐,你在做梦吧。”

    平南被纠正很不高兴,冷哼一声:“我不管,反正我已经开来了,你跟不跟我走。”

    “不要,你的船已经搁浅了,走不了的。”

    平南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右手一挥,舷梯搭在了木架上,“快点上来,我现在就要带你走。”

    珍珠不为所动。

    平南从一只兜里也把手掏了出来,气鼓鼓地冲下去就拽着她上船,结果怎么都扯不动。

    他猛然发现,珍珠的心是一块很大的铁石,就和那个搪瓷盆里剥落的那块一样灰暗。

    她果然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这时,珍珠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把把他扯了过来,冷酷无情地说:“你知道我铁石心肠还想带我走,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大吼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