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厚此薄彼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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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头深深浅浅一片温柔。

    如此红烟粉雾裹挟之下,这场面竟还有些好看——如果忽略他们身上的酒气的话。

    崔岑崔巍还来不及招呼小妹,崔柔仪就径自过来福了一礼,给范时鸣道喜:“还未恭喜我们这春风得意的新科进士呢,听说已分去了大理寺?那可得称一声范大人了。”

    崔柔仪笑起来时从不惯拿袖子遮遮掩掩的,一张美人面任由明艳的笑意将其装点得如明珠生晕,莹然有辉。

    范时鸣被闪到了眼睛似的,慌忙守礼的低下头去,退了一步谦虚道:“不过是授了个评事,比之崔兄翰林出身,范某自惭形秽。”

    本朝考上进士还不算万事大吉,进士里也是要分个高下的。

    资质上佳者便能选为庶吉士,入翰林院研习,这官身就又更清贵了一等。

    金榜题名固然高兴,可对范时鸣这等胸有抱负者来说,没能入选翰林,也是人生一大憾事。

    崔柔仪却不这么觉着,好言宽慰道:“天下又不是只有入翰林这一条路可走,范大人只要清正不阿,有礼有法,无论在哪里都能做个好官。要是人无善志,登高反而跌重。”

    崔柔仪能说出这段话来鼓励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外人,崔岑兄弟俩颇感意外。

    为了不显得小妹过于熟络而逾矩,崔岑也补了一句:“大理寺也是个好地方,治狱勘断虽然劳累,却也最能磨练人。”

    崔柔仪深以为然,大理寺掌议狱、正科条,干的都是青天白日断冤情的要事。

    就不像徐鹿卿带的昭武卫那帮家伙,恨不得夜审阴曹,只会弄得人心惶惶。

    啧,怎么无端想起他来了。

    崔柔仪定了定心,试图将那黑袍冷脸的身影从脑海里驱赶出去。

    崔巍见她一时无话,才问道:“你怎么离了母亲,到这儿来了?这儿可不是咱们自己家,由得你乱走,快回去。”

    崔柔仪回神一笑,指了指二门外的马车,道:“我正要回去呢,不过是回我们府了。母亲说留你们在这里慢慢聊,我们先走一步。”

    崔柔仪说着又转向范时鸣,有意逗他似的道:“范大人,不会怪罪罢?”

    “怎么敢,崔姑娘请自便。”范时鸣拱拱手让出了两步,自始至终眼神从不乱瞟一下。

    崔柔仪便觉逗这个方正的闷葫芦也忒无趣了,错身而过自去上马车。

    崔巍大步跟过去,正抬着胳膊扶她一把,身后又传来一记熟悉的声音:“表妹可是要回府了?”

    嘶,这个地方可真够拥挤热闹的。

    崔柔仪心叹一下,已知来人是谁。虽然她这阵子都尽量避着他,此刻却也不得不回身。

    张凛撑着一柄竹骨伞于雨中潇潇而来,身沾白珠二三点,衣牵桃花一段香,清濛得仿若是漫天水雾揉成的这么一个人。

    他不知是如何找过来                                                的,许是见满堂唯二相熟的表兄都不见了踪影,他在里头呆着也是闷得慌,才出来走动一二。

    崔岑知道张凛素不耐人多嘈杂,今日来这一趟就够蹊跷了,干脆给他递梯子帮他早些脱身回去:“怎么,你也要回去了?正好,骑马随车一道儿走。”

    崔巍噫了一声摇摇头,干脆道:“天儿还下着小雨呢,怎么一道儿走?张老爷这两日不是出京办差了么,张表弟不如上我家马车去我们府住一宿罢,我爹正要找你说话呢。”

    崔柔仪看了看那满身酒气的两位兄长,想也能想得到老爹只会醉意更甚,便满以为张凛会拒绝。

    不料,张凛似有若无的轻瞥了一旁的范时鸣一眼,顺水推舟答应得爽快:“如此,那就叨扰府上了。”

    这下崔柔仪可傻眼了,她极力避着的人,她的两位兄长却拼命把人往家里拉,真是一点默契也没有!

    好在说话间陈氏也从花厅那头脱身过来了,崔柔仪总算不用独自面对张凛,只管好好的坐进车里一路装睡就是了。

    可到侯府门前下了车,她还是逃不过张凛一问:“前段日子我升去了都察院,家中摆了桌小宴,给府上送了帖子,怎么不见你来?”

    崔柔仪语塞,之前她躲着张凛没登门恭喜他升官,今日却特意去贺了看起来毫无干系的范时鸣,厚此薄彼确实说不过去。

    她只好嗫嚅着打岔道:“我让我爹捎了贺礼去,表哥没收到么?”

    “一对玉瓶,空空荡荡的。”张凛半低下头,平静的目色无改,但声音变得又低又轻。

    “那能怎么办?我又不像你能写会画还擅雕刻。”

    崔柔仪从丫鬟手里接过伞撑了起来,刻意不去看他,边往门里走边道,“你若不嫌,我也鬼画几个字就是了。”

    “我不嫌。”张凛也打起伞来跟在她身后,大有今日不讨个说法不罢休的意思。

    “那你想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