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身契之异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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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想法:新上任的镇抚使大人竟然是断袖?
如今他在旁侧耳听二人对话,也不知是否受那幕场景惊吓,竟隐隐听出了调情之意,察觉窥得了不可昭然于世的隐秘私事,那锦衣卫紧张的冷汗直冒。
沐晖嘴角牵起抹难以言喻的愉悦笑容,道:“好罢,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然后将手中一沓身契递与她手上,又道,“让我看看你听明白了什么。”
沐晖知道身契有异,此刻却不点明,只让她自己来找。
她接过来在手中反复揉搓,又放在火光下审阅,纸是宣纸,柔软而有厚度,透光来看官印、字迹都无甚问题。
只是……
她一晃眼突然瞧见手中纸张上透光不一,心中敏锐捕捉到异处,又向前走两步,满面凝重至壁上火光下离近去照。
只见火光之下宣纸之上,印着字的那几处赫然与其下别的地方显现出不同的透光印记。
齐衍舟将手指分于正反两处细细摩挲,竟连薄厚都不尽相同。
齐衍舟疑惑望向沐晖:“这是?”
沐晖冷峻面容难得浮出抹愉悦笑容:“嗯?是什么?”
他刻意逗她:“不骗我充愣了?”
齐衍舟清隽容色悄然爬上抹绯红:“大人!”
这声大人尾音好似带着抹娇俏,连她自己都未察觉,沐晖听了心中更是愉悦,可又刻意敛了神情,不想让她看出来。
她不理他,转过身去用指尖小心翼翼的轻挑,可数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便只好将那身契稍离火光近些去烤,纸张在灼热的温度中发出脆响,那字迹当中以微乎其微的角度翘起一角来。
齐衍舟此时再用手指小心剥开,果见剔去上方一层薄纸之后,下方显现出一处迥异字迹。
虽有些模糊,仍能看清写着“胡芝华”三字。
胡芝华?芝华?
这不就是尤司口中的“吾妻芝华”么?且,不知为何,她看这名字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又迟迟想不起来。
按捺住心口莫名升腾起来的不安情绪,她继续用指尖轻剥余下来的纸张。
一段内容得以显现:
立身契者胡芝华,系江陵应天人氏,乃罪臣胡氏文安之女,因受其父一案牵连,今呈上谕发配原籍,没入教坊司奴籍,立于重安十二年八月初五。
她手中拿着那张泛黄身契,观其上内容,有些疑惑:“霁华原名是胡芝华?上所书其父乃罪臣胡文安,大人可知道胡文安是何人?”
其实不必沐晖回答,她心中已有答案,只是怕沐晖发现她初入京中却对朝堂之事太过了解,所以此刻故作疑惑不解。
沐晖似乎也有些诧异,从她手中接过那纸身契,接着微弱火光细看身契上所书内容。
他看罢将那身契交由身旁锦衣卫,沉声开口道:“这是去年的一桩案子,说来话长……”
要说胡芝华是谁,先得从其父胡文安说起。
这起案子在重安十二年年中曾牵连甚广,数位朝臣因此事遭重安帝斥责,贬黜。
起因是有人上道折子,说起浙东水利经年失修致下游年年被淹,百姓苦不堪言。
其实这道折子无非想请朝廷拨些银两用于兴修水利,可偏偏那时沐晖在交趾平戎夷作乱,行军打仗最是烧钱,重安帝便驳了那道折子,命他人先下去巡查一番是否属实。
可翰林院有位不怕事之人恰巧是那下游村子里出身,一家人死在去年那场天灾之中,借由这事上疏提及重安帝已六年未有大祭,才致使这些年天灾频泛。
重安帝当着百官面前发怒,将奏疏仍他身上,斥他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大逆不道,目无君父,当场赏了廷杖八十。
司礼监知道“大祭”乃皇爷大忌,下了狠手廷杖尚未过半人便打死了。
一是惊起千层浪,言官们唇舌正愁无处施展,且大约深悉“文死谏,武死战”那套言论,为在青史留一贤名为这事疯了般不要命上折子。甚至酷暑天里三天三夜跪在重安帝上朝必经之地——己思门,气的重安帝索性罢朝三日眼不见心不烦。
可未曾想到,这事竟然还有后续。
重安帝萧止金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北周朝野无人不知。虽当年咒水之难后他杀红眼,堪称虐/杀,屠了一大批建昭旧臣及其亲眷。
如兵部尚书齐德,诛其三族、满门枭首。
如内阁大学士温弼言,肃正不阿一身文臣风骨,不惧萧止金威胁,誓死不为其正名,万人面前唾弃其“不忠不孝、谋逆篡位、乱臣贼子”而被重安帝生生处以“寸磔之刑”并着令其亲眷观刑,之后又以针刺他穴位吊着精神,亲眼看其九族亲眷枭首。
……
虽诸如此杀了一大批建昭忠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