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毛巾就放在他的口鼻处，低沉的嗓音在靠近右耳的地方响起。

    “跟着我打的节奏慢慢的呼吸。”

    “不要急，没关系的。”听着这句异常清晰的话语时，隔着衣服的后背就感受到从上往下的轻抚。

    然后‘那个’开始打起了节拍，再在他需要深呼吸的时候又像是知道会这样的及时提醒，接着，他就发现呼吸原来如此的简单，慢慢的，那种本能又回到了他的掌控中。

    甚至麻意也跟着减轻了许多，鼻腔能够嗅到捂住包裹着脸颊的毛巾上的气味，那是和常常能够嗅到的撒隆巴斯的味道不同。

    是他曾和国见小声八卦过的的味道，记得那时候自己还咕哝过‘那家伙真像个小孩子，用的喷雾竟然有股甜甜的焦糖味’。

    现在这条毛巾就有那股轻缓的熟悉甜香。

    只是被他遗忘掉的肩痛开始活跃起来，它不甘心被漠视，却没想到变成了‘驱邪’的良剂，让他能够听清走廊上的声音。

    “他怎么了？”有人问。

    细细尖尖的声音还处在变声期。

    ‘那个’——

    好像很懂的回道。“…应该是过度呼吸。”

    “额。”

    但发出这声音的人绝对没有懂，这种心理我真的太理解了，初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也有类似的反应，说不定满脑子都在想‘唉！什么？呼吸也能够过度吗？

    “那要帮忙送去校医室吗？”

    声音听上去又变得跃跃欲试。

    “我觉得去医院或许会更好。”

    “唉！”如果是我得到这种回答绝对也会发出这样失望的声音，后面的补习真想就这样翘掉。“那我去帮你们叫老师吧！”声音又高兴地道。
    ……喂！别答应的这么快啊。

    “现在好点了吗？”

    ‘那个’——影山又蹲下来，他此时的表情称得上柔和，目光还能够看出疑惑，对，他总会这样，心里在想什么，脸上写的明明白白。

    所以啊，就算是一言不发，我也能够看懂你那天想说的话额，就像是现在……一定是在想你为什么会过呼吸？这种蠢的不行的事情吧。

    “得救了。”

    声音还有些颤，那种麻意似乎还没有完全消失，所以想要露出的笑容也失败了，。

    飞雄伸手捏了他的右肩，金田一立即就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是皱在一起的。“是扣球造成的吗？”

    哈啊——！现在是问那种问题的时候吗！果然是排球脑袋，可自己又能够拿他怎么办呢？

    “是额。”他干脆的承认，随即一种破罐破摔的冲动涌上心头，于是直接问。“你之前带新部员，教过大川他们扣球的吧，所以啊，我动作该怎么改比较合适？我调整过好几次，但每次都不太好，我记得你在位置轮换的时候打过很多球。”

    “你看到了？”

    “你之前做什么我都有关注。”

    金田一视线晃了下，又回到那张脸上，就算再讨厌也不得承认，眼前的人就是人群的焦点，只要出场，视线总会下意识地追过去。

    “姿势和发力的动作都不太标准，又是主转副…副攻和主攻在技术上还是不同的，具体的还需要一步一步地纠正，等你肩膀好了再说，待会也去理疗吧。”

    金田一直勾勾地看着他，没有顺从他的建议，而是反问了一句。

    “你也一直在看我们吗？”

    听到这个问题，飞雄不由愣了下，他把毛巾重新叠好。

    “嗯，一直。”

    金田一让背部贴着墙，他看着自己还蜷缩的手掌，刚刚影山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在问你是笨蛋吗？他不太服气。

    “你为什么也知道这个…过呼吸？”

    动作还很熟稔，就像是做过无数次，但他从未见过对方有过一次。

    国王生病的样子实在太难看到，又太不容易想象了。

    “三月的时候有过几次。”

    “！”他想要起身，但手脚还有些软，只能先抓住那只递过来水的手。“你这种事情怎么不说出来！”

    三月……他太有印象了，那是影山脾气最古怪的时期，不过从年后那段时间，影山奇迹性的没有在部活结束后继续加训，大家都觉得太阳可能要从西边出来了，还在部里引发了一阵议论，可谁也不敢去问，只不过三月变得更严重了些。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很快就好了。”

    听着语气淡淡的这句话，金田一忍不住伸手砸在墙上，手臂上的麻意好像被猛地一下震散了，但肩膀的疼痛却突然散开。

    飞雄看他吃痛的表情，视线又落在那张被泪痕糊满的脸颊上，抽出包里的湿巾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