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蛴螬(六)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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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虫学家在种田文里重操旧业》
江稷一进屋,屋内的氛围霎时就变了。
严绍示意严元向将他扶起,又差他拿了几个软枕垫在自己后背,这才道:“仙师这是什么意思?”
江稷不理会他的目光,径直坐到屋内的茶案旁,慢条斯理道:“幽夜深,觅光明。尊阴神,金蚕生。”
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江稷轻抿一口,“严员外,这话你可熟悉?”
严绍的面上看不出有任何变化,他道:“从未听闻。”
江稷似是早就料到般,接着道:“听闻严员外育有二子一女,我们来了多日,却只见到二郎,敢问大郎同三姑娘现在何处?”
不等严绍出声,严元向道:“我大哥带着三妹妹去外祖家了。”
江稷很是闲适地倚靠在椅背上,对着严元向道,“这话说的不老实。严员外,不若你来说说,他们现在何处?”
“元向所言不虚,他们的确去了外祖家。”严绍同样如此答道。
嘴硬的人江稷见的没有一百也过八十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丢到了严绍的床榻上。“员外可识得此物?”
玉佩的底子是上好的白玉,用金穗丝线系着,上头刻着一株松柏,角落里则还有一行小字,将小字首尾两端各取一字合起,正是元兴二字。
严家长子,严元兴。
“你何处得来大哥的玉佩!”严元向面上藏不住事,在看清玉佩上的细节后,不住惊疑道。
在玉佩落道床上的第一眼,严绍便看出这是大儿子的东西,他闭眼,叹息一声道:“看来仙师已经知晓了?”
江稷神情洞若观火,“不错。”
严绍目露思念道:“他们现今如何?”
江稷道:“如惊弓之鸟。”
闻言,严绍强撑起来的神色霎时委顿下来,他双手握拳用力往床铺上一砸,“都怪我,都怪我啊!”
严元向扑在他身旁,哽咽道:“爹,你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
那厢父子俩哭作一团,另一头的江稷又云淡风轻,两方的割裂感让乔元看的是云里雾里,她眼神看向江稷,示意他解释一下。
江稷冲她笑了笑,并不正面作答,转而对严家两父子道:“对了严员外,严姑娘托我带句话,问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闻得此言,严绍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情绪,他推开严元向从床榻上下来,躬身行至江稷面前,“还请仙师救我严家满门。”
江稷看向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阴神教是怎么找上你的,且说说罢。”
半刻钟过后,被重新扶回床榻的严绍,终于缓和了几分情绪,他缓缓开口,同在场几人道来前因后果。
涌泉村得名于涌泉二字,是因为在村内有一天然泉眼,泉水自泉眼漫出,沿着径流一直向下蜿蜒流去,滋养着整个涌泉村同附近的村落。
直至三年前,涌泉村的泉水断流了。
泉水断流不是小事,村里的人都慌了,深觉是否惹怒了上天,降下灾祸才致如此。
几个村的里正商议一番后,决定开作法,为表诚心,还请了灵州最有名望的道观里的道长来。仪式进行了三天三夜,砸了不少银钱下去,可直至结束,泉眼里头都没有涌出一丝泉水。
连道长都说,怕是不成了。
泉水断流,赖以为生的村民们便再也无法在此地生存,就在众人商议是否别地而居之际,村里来了个云游方士,那方士瞧着样貌平平,却颇有来历,他自称来于阴神教,受到阴神王点化,能解世间一切苦厄。
他直言道,若想让泉水复流,有一极为简单的法子,只消众人诚心在阴神王像前祈祷一天一夜,第二日黎明十分,泉水定会复涌。
众人此刻早已急得早就毫无章法,听得方士建议,权将死马当活马医,几个村的村民当夜就请了方士随身携带的阴神王小像,对着小像祈祷了一日一夜。
令人惊奇的是,第二日黎明,众人先是听得一阵汩汩声,接着便像是万马奔腾,待村人跑去泉眼边一看,泉水过真复流了。
经此一事,阴神王在众人心中便如同再造之神,几个村镇的人更是着人花重金打造了它的神像摆在各自的村镇中心。
至于道教同佛教,在它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听完严绍所述,乔元不禁追问道:“这阴神教,同这地蚕又有何关系?”
严绍长叹道:“这事怪我,那方士走时,同村人说了,若想要村里长久安宁,必须要遵循神谕,涌泉村借由神力才得恢复泉水,为了谢过阴神王,此间三年内,只要是泉水范围内的村落,只得种菜养气,若有违逆,必遭天罚。”
乔元恍然记起初见那日,她曾问严绍这地里种过什么,她记得严绍说过,在种菜之前,种的是麦子。
她出言道:“你让佃农们种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