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骤变(二)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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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走在他前头先他一步扶起乔天宝,“天宝,可要用些糖饼?”
乔天宝一听有糖饼吃,忙不迭地站了起来。因站地有些急,他的身子不可避免地歪了一下,好在有乔满仓扶着,才没出事情。
乔满仓很是习以为常地打水洗干净他的手,又拿了块糖饼给他,乔天宝这才乖乖地坐在凳子上吃起饼来。
“相师,请罢。”乔满仓对纪师道。
纪师会意,轻手轻脚地上前,坐到乔天宝身侧。
有乔满仓在一旁看着,他没法一上来就给他把脉。纪师只好先从口袋里掏出成套买的黄符,拿着在乔天宝周围晃了晃,又掐诀念了一阵。好容易等到机会,趁乔满仓不注意,这才扣住乔天宝的一只手,用黄符做掩护,号起脉来。
乔天宝单手捏着糖饼,吃得正香,丝毫没有反抗的迹象。
号脉不过几息,纪师心头便有了判断。乔天宝的脉象细弱无力,带有弦细之象,脉行不流畅且有阻碍之感,属浮大无力。足以证明他元气大亏,正气不足,五脏六腑之气皆虚。
他再观他面相,面部扁平,眼距很宽,鼻梁更是比常人矮上很多。诸上几点,同乔元所说别无二致。
纪师心里有了数,他起身将手里的黄符叠成一沓,递给乔满仓,很是鬼祟地贴近他耳边道:“善人,我方才开了天眼,这才惊觉令公子成痴儿并非是人祸,而是天罚。此间因果,恕我无能为力。”
“这……”乔 满仓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他人呆立在原地,“这这这,相师所言当真?这可如何是好?”
纪师冲他连连摆手,“既是天定,非人力可改,便是请了鸿钧老祖过来,怕也是不行的。”
对这样的结果,乔满仓显然已经有了预料,但他面上难免哀戚太过,纪师想了想,冲他道:“善人若想令公子的身子往后少受些病痛,不若将枸杞子、菟丝子、熟地黄同山茱萸煮水喂给他,只作日常调养也就罢了。”
说完,他提着自己的神算幡往外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乔满仓家。
直到纪师出了院子,吴玉梅才从屋里出来。
乔满仓在家的时候,并未拴着她。但这事儿横在夫妻中间,终究是冲淡了他们二人的情分。
“方才那人是谁?”吴玉梅冷言道。
“不过一个相师罢了。”乔满仓没多说什么。
“相师?我瞧着是骗子才是。往后这样的人,别放进院子里来,免得脏了我天宝的眼。”吴玉梅连一个正眼都不愿意给乔满仓。
二人这样粗粗说了几句,吴玉梅便又回屋里去了。
自打上次她在西市上闹事,被巡检司责打之后,邻里都清楚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渐渐也不同她往来了。白日里乔满仓外出负担家中开销,只得将她栓在屋内。这样日复一日,她的性格愈发阴郁不定。如今就算是没被栓着,也不爱往院子里走,只愿意在屋内做些手工活计。
有关门声从屋里传出,乔满仓在原地立了一阵,沉闷地走到乔天宝面前,替他擦擦嘴角,神色里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天宝,不论如何,爹都会努力赚钱,养你一辈子。”
出了乔满仓家,纪师在后头的路口见到了乔元同江稷二人。
二人一人面上有些泛红,一人双手抱胸,腿上还有两个很明显的脚印。
他冲二人奇道:“怎的,你们同人打架了?”
江稷舔舔唇,瞄了一眼乔元才道:“你莫管我们的事儿,只说结果如何便行了。”
兔崽子,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不讨喜。
纪师斜眼略过他,走到乔元面前道:“丫头,同你说的分毫不差,我号了那乔天宝的脉,虽说与常人无大不同,但各中细微差别,想来便是他的病因所在。只可惜这般奇病,却无药可治,当真不甘。”
“不成,我得记下他的脉象,好生研究一番,若是有些微效用,也是大功一件。”纪师似是想到什么,嘴里叨叨着一些话,头也不回地往巡检司方向走去。
他这一走,原地就剩了乔元同江稷二人。
“那……我便先回家了?”乔元抬头看向江稷。
“行,我送你。”江稷抬步往前迈去。
“别别别,我自己识得回去的路,老先生一人回去怕是不安全,你还是先顾他罢。”说罢,好似后头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乔元逃也似地离开了永宁巷。
江稷看着她跑走的背影,面上带起几分无奈的笑意。
双手相交的触感还在他的脑海里炽热翻滚,江稷张开右手,垂眸凝视半晌。末了,他轻咳一声,缓了缓有些发紧的喉头,双手交叠相负,往巡检司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