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21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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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覆春闺》 

    脑海中还回荡着那句一家人的杨远清也不在意沈旆宁眼中的抵触,他走上前,试探着坐到她对面。

    “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

    沈旆宁权当没看见他的忐忑,轻笑反问:“以为我会站在嫂嫂和母亲那边?”

    心思被戳穿,杨远清掩唇轻咳一声刚想说些软话缓和两人的关系,却听见直白到他无法忽略的嫌弃。

    “我可不像你那般拎不清,宁愿当个睁眼瞎。”

    “旁的我也不多说,方才我说那些话你不必放心上,都只是借口罢了。”

    “无论于你于我,都需将这烧尾宴办好。”

    满心开怀因沈旆宁凉薄的话一寸寸冷下去,抬头见她连样子都不愿再装,想争辩却又回忆起过往情形,只能坐在那久久不知该如何反驳。

    杨远清心里滋味如何沈旆宁并不想耗费心神去揣测。

    当端坐在奉安宫偏殿时,她望着宫人摆上的茶水不动声色,心里却动如擂鼓。

    角落摆放着白玉观音的倒流香,香雾袅娜。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方传来男人的声音,走神的沈旆宁慌忙起身。

    “不必多礼。”

    皇帝客气,沈旆宁可不敢不把自己当外人,动作熟稔地将行礼的流程走了一遍。

    今天皇帝穿着一身月白圆领袍,上头辅以银线绣着星宿章纹,头上羊脂玉冠平添君子温润。沈旆宁垂着脑袋亦步亦趋跟在他后头往内殿走去。

    心里琢磨着待会该如何开口,有些走神的她一时间没注意前头的齐颂倏忽停下。

    “杨——”

    一回头,沈旆宁就结结实实跟转身的人额头碰鼻梁来了个对撞。

    杨远清个头比齐颂稍矮一些,顾不上额头传来的痛,沈旆宁慌忙抬头去看皇帝。

    在瞥见眼前那龇牙咧嘴的人时,沈旆宁心底涌现一片寒凉。

    糟糕,死定了!

    影子似的守福大步上前查看齐颂的情况:“陛下!来人!宣太——”

    “不必,朕无事。”

    齐颂摆摆手阻止,半眯起眼眸打量着被吓得站在原地明显有些不知所措的臣子。

    既没有跪下也没有求饶的意思,就那么面带歉意盯着他。

    那目光扫来,她半晌没听见皇帝开口,被心中紧绷的弦吓得快喘不上气来,沈旆宁默默往后退了半步,掀起眼帘小心看他:“微、微臣不是有意的,陛、陛下您不能因这事就要治我罪罢?”

    齐颂一愣,捂着鼻梁的手还没放下就没好气地轻笑出声:“和裴卿共事一段时日,杨大人倒是少了些沉闷。”

    懂得先发制人了。

    听出他话里的调侃,沈旆宁却将目光压下:“谢陛下赞赏。”

    一本正经诚然恭敬的模样,好似真以为是在夸他......

    齐颂哑然。

    虽表面上说的都是些拍马屁的话,却总觉得和别的臣子不大一样。

    殿中气氛因两人死板的一问一答逐渐在沉默冷下来,齐颂也没了再深究那点异样的心思。

    “杨大人,”开口揭过无意被撞这事,“杜氏那案子你便按照自个儿的想法和心思去做便是,若有旁的阻碍,裴大人也定会替你处理。”

    当初让裴元明去管大理寺,正因他是谁都不敢招惹的臭石头。

    除了他自身实力和那正得发直的倔强脾性,身后可还站着裴家。正如今日所见,哪怕是崔文观那老狐狸吃了亏也得笑着往下咽。

    杨远清既入了裴元明的眼,那他便不会袖手旁观看他的人被欺负。

    皇帝和裴元明说的话明面听上去是差不离,可沈旆宁听着却有明显不一样的感觉。

    她颦眉暗自在心里头思索,可面上却还是用了来前想好的说辞:“裴大人对微臣多有照拂,可微臣是得陛下信任,自当以陛下为主,定不负陛下赐金鱼符重托。”

    连做生意的都不喜那三心二意之人,更何况是这天下之主。

    将心里这番话说完,沈旆宁就那么直勾勾地望向皇帝,神色诚恳。

    她表现的也不假。

    对裴大人该敬重,对皇帝该忠心。

    说到底还是因皇帝赏识她才得以踏出从未设想过的一步。

    知遇之恩作不得假。

    齐颂自继位前也算隐忍多年,如今对臣子,除却那些个暂且无法根除的沉疴宿疾,其余人他自认也是游刃有余。

    可现在——

    目光落在杨远清身上,只见他眼中一片清明,神色间找不出丝毫异样,连语气也都是坦坦荡荡。

    真话假话齐颂一时间恍惚竟有些分辨不出来。

    “那、”从愣怔中回神,齐颂清清嗓子问:“案子的事杨卿可是有了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