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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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覆春闺》 

    手中紫檀木匣质感厚重,裴元明的话更是让她心头一颤。

    饶是心中早有过设想,沈旆宁此时呼吸也还是不自觉沉重。

    够格两字足够直白。

    裴元明换好衣裳出来时,见沈旆宁还愣愣站在院中,肩头一片已被细雨沁出痕迹。

    “你还站着作甚?盒子没上锁,打开它又不需钥匙。”

    听出裴元明话里的打趣,沈旆宁收起思绪后也跟着他调侃:“权势起始,卑职总是要郑重些的。”

    “说得是,”裴元明恍然似的点点头:“那我这便差人去摆个香案,你回去焚香沐浴,待它贡上三日你再打开可够郑重?”

    “再者你如何肯定是权势的起始,而不是迈上绝路的第一步呢?”

    裴元明语气中嫌弃明显,方才还压在心头的凝重被他两句附和驱散,伸手摩挲木匣上雕刻的精致暗纹,低叹道:“正因卑职如今还不想死呀。”

    不想死,她便会想尽法子去活。

    只是从前是想活着,如今更是多了个想活得好的念头。

    哪怕到时跟杨远清换回来,她也不能再落入往日那般被囿于方寸之间的境地。

    雾雨在纤凝聚散间消弭,碎金洒下,本以为是玩笑话,裴元明却倏地瞥见了她神色间不经意露出的真切。

    将险些脱口而出的那句世上谁人不想活给咽了回去,瓮声瓮气道:“这案子你尽管查便是,只要你占理且不被人抓住错处,陛下和我便能替你兜着。”

    沈旆宁也没拆穿他话里暗藏的另一层意思,伸手将木匣上那片铜鎏金锁拨开,喀嚓一声轻响后便见到半尺长的木匣里除了青釉茶罂,还放着一只金色鱼符。

    “有了这鱼符你便能随时入宫面圣。”望着沈旆宁倏忽睁大的眸,裴元明觉得好笑:“又不是没见过。”

    见过,可金的却是头一回见。

    “裴大人,多谢您。”

    无论裴元明的话是真心亦或是客套,有了这块金鱼符,她这一步也算是踏实迈了出去。

    “谢我作甚?”听她语气郑重,裴元明反倒是没了先前打趣的自然,为掩饰羞赧神色,干脆开口提醒:“这块鱼符无论今日我去或不去,陛下他迟早都会交到你手里,能拿多久我可帮不上忙。”

    齐颂那小子贯会扮猪吃虎,分明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非等他开口去要。既想让杨远清去替他磨刀探路,另一面又还盯着他的态度。

    可惜齐颂这回算错了,他只是有些欣赏这愣头青,但不代表他就会掺合进这趟浑水里去。

    “你可别再跟我道是了,”见沈旆宁又听完教诲似的躬下身,不等她开口裴元明就直接截断:“里头这罐子茶叶是陛下体恤送你喝着玩的,以后好好干便是。”

    寒风吹拂面颊,抱着木匣的沈旆宁心口莫名滚烫到阵阵发胀,被冻得发麻的指尖似乎也随之有了灼热的温度。

    直至散值回家。

    若不是堂屋传来的哭闹声太过激烈,她依旧还舍不得放下。

    “娘!您评评理!我只是一片好心,弟妹她怎能如此羞辱我!”

    “我羞辱你?”紧跟着传来冷哼:“我、我夫君设宴款待同僚有你什么事?容你在这指手画脚?”

    “我不过是让娘将设宴的食材都交由我去采买准备,这如何能叫指手画脚!”

    “不需要!这些事只需要去请四司六局来承办便是。”

    “弟妹,你花钱大手大脚惯了,我可是为了咱家节省,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请人指不定得花多少银钱呐!”

    “两全其美?你是想中饱私囊罢!”

    屋里两人阋墙谇帚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而后随着一阵夹带着不满的尖叫,又演变成了满嘴有辱斯文的怒叱声。

    院外沈旆宁停住脚步,眉头也死死拧到一起,不知该不该在这时进去。直到里头传来杨母不耐烦的呵斥:“行了!你俩都闭嘴,这事等远清回来再说!”

    沈旆宁进去时,杨远清和刘氏两人正一人一边站在杨母身侧。

    刘氏依旧能看出气焰,“她”就比较惨了,发髻凌乱,脸上也有几道明显的抓痕。

    她眉心一跳,避开杨远清哀怨忿懑的视线问:“发生何事了?”

    见到儿子,杨母脸上的不豫一扫而尽,满不在意道:“两个眼皮子浅的东西,为一些小事争来抢去,还需你回来劳心费力。”

    杨母的话是没给两人留半点脸面的刻薄,杨远清这些日子里早就麻木了,见沈旆宁不看她便将头一偏没接话。

    刘氏却是脸色变了几变,末了陪着笑脸上前:“二弟,听娘说你要办个烧尾宴?”

    “嗯,嫂嫂是有何想法?”

    她接过丫鬟喜双送到手边的药茶,不咸不淡的反问让人听不出情绪。

    刘氏心里此时也打起鼓来。可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