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展露笑意，高举双手抱拳。

    “恭喜恭喜。”

    孟林在声声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夸赞中安静伫立，大红喜服加身，俗气如火焰的绣球垂在胸                                                前，却罕见站在右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上门女婿。

    挤挤攘攘的徐家大院里，唯独徐家长子徐羽树之座、徐家远房表亲徐晋枟之座空缺。偏偏两人又紧挨徐老先生的位置，突兀而扎眼，如豁了半颗牙，怎么看都像没了牙还傻乐的老人。

    那晚，孟林被灌得烂醉。

    所以他一定是眼花了。

    否则，怎么会看到本属于他的洞房花烛夜，闯入两位不速之客，而自己小心翼翼背进房的配偶，正斜靠在小几。

    有的人轻贴他的鼠.蹊，拇指板戒陷入圆润肚脐，小腹平坦同上好白玉糕，此刻被手指按出片片浅印，倒像撒在边缘的桂花糖。

    有的人鼻尖埋入玫红色的丘，晶莹湿润顺他脸旁哗哗下流至身后长发，碍于另一人侧脸鬓角的阻隔，连细微逗.弄都变得如房间并蒂莲般含蓄，磨.蹭中伴随咿呀咿呀的撒娇，听得人心中冒.火。

    孟林从未见过他们。

    他们的手伸得长长，分别包裹住胸.膛的左右两边，被抚摸的人绷紧笔直小腿悬在空中若滑弓，最后无力垂在长发男人肩膀，脚跟时不时轻撞对方的背。

    大红床幔垂落，左右或坐或立两道身影，躺着的人无力歪头，一只苍白如琢玉的手伸来，轻轻把黏在他额头碎发顺到两边，露出被潮.红爬.满的小脸。

    “你们……不嫌脏吗？”

    长发男人笑，夹杂饱食后的贪欲。

    “好不容易教会你怎么用另外一边小解，我们不好好观摩，怎么对得起这些天的努力？来，再喝点水，我们还没看够。这次你叠起腿坐在床边，最好正对我们的脸，瞧，肿跟黄豆粒一样，我们帮你一滴不漏接住。”

    说罢，长发男人蹲下。

    “袅个屁！”

    回应声中气十足，人张牙舞爪的就要踢他，结果反被两只手按回红帐里。

    那晚，房间的地板就未干过，大理石瓷砖泛起亮亮水光，烛灯照过去，如徐家园林里的粼粼湖面。

    …

    ……

    三年后的今天，孟林浑身僵硬地抬起胳膊，捂住发红的眼眶，半晌抖动肩膀，喉咙里的低吼如困兽哀嚎。

    他怎么就会觉得那是场梦呢？

    那分明是徐家对当年父亲咽气前遗愿的彻底背叛。

    孟林哆嗦着，房间逐渐被他几近癫狂的笑声充斥：“小钰、小钰——”

    良久。

    一声泣音。

    “……一群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