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一群贱人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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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徐钰鸣的情书》
自小饭馆一别,孟林三天高烧。
他全身衣物湿透又被体温烘干,再次高烧出汗,来回折腾四五次,体温竟奇迹般回落到正常值。
等睁开眼,孟林仿佛被数辆大卡车碾压过,浑身酸痛难忍,视线里被雪花麻点充斥,半晌才勉强恢复意识。
宿舍天花板灰暗。
阴沉沉的,就如三年前徐家的瓦。
那是他第一次见徐钰鸣。
徐家最受宠的小儿子。
远远看去,平眉平眼,寻不得半点出挑,唯一可圈可点的是他身上的亚麻短衣短裤,夏风吹衣摆晃动。
孟林些许紧张,他抻平衣角刚想起身,徐老先生长叹口气,绊住他动作。
“怎么就你自己,钰儿呢?”
拐杖咚咚点地,徐老先生扭头询问立在身侧管家,见后者面露难色了然。
“徐钰鸣又不听话,是不是?去,把他给我喊回来,越来越无法无天,都怪徐晋枟那混球带坏他。”
佣人低头:“老先生,钰哥儿……”
徐老先生无视,面朝孟林,略带歉意:“是我教导无方养出这么个皮猴,孟家小子莫见怪,我现在把他抓回来。”
“怎么会,徐伯父。”孟林忙起身作揖,表情带歉意:“是我突然登门拜访,小钰理应按他安排做事,既然东西已经送到,我不再打扰——”
“喂!呆子,你就是我的娃娃亲?”
哗啦一声水花。
嗓音脆得如碎冰撞玉,胳膊打浪声细微,孟林只觉得后颈冰凉,他捂住那小片皮肤,眉眼略微错愕扭头。
亭台之外,绕水之间,几株荷叶晃动,花苞半开半闭,遮掩住大片水面。
响午素静,垂帘半落,阳光隔绝在茅草百叶外,亭内细碎亮斑晃动,孟林眼前光线比方才还要暗些。
“小少爷!您衣服怎么全湿透了。”
无论管家还是佣人,一股脑全围过去,宽大浴巾拢在中间那人身上,瞧不清半点其身形,孟林不由向前半步。
外姓的旁支瞧见,互相交换调侃眼神,年纪尚小者虚抬手,掩在唇边吃吃轻笑,被家长扫到后慌忙坐正。
可巧,对方也捂住右耳转身。
亭边小木船晃动,桨板被随意丢在台阶,凉拖鞋一左一右踢在平台,沾水的脚印延伸到中间石砖。
纯白浴巾滑落,堆在人肩膀,露出笔挺鼻梁,眉毛末梢因浸泡过水而更显浓黑,长睫一颤滚落几滴水珠,掉在平直纤瘦锁骨与晃眼白皙胸膛。
他仅穿了件掉肩吊带。
虽说并非未着寸缕,可衣服碰过水紧密密贴在身,浴巾遮住略发育的小小鼓包,恍惚一见误以为是丝绸褶皱引起的反光。
即便同为男性,碍于身份孟林不好明目张胆凝视,忙后退到位置低头,朝徐老先生稍稍鞠躬:“我先回避。”
“哪来的塞耳毛驴?”
踩地声咚咚,频率又快又急,孟林来不及躲,他视野出现了一双白皙瘦长的脚背,趾骨根根分明,脚趾圆润,因浸泡时间过长皮肤有了浸渍,边缘处白白皱皱,倒有种另类可爱。
那时,徐钰鸣不过十八九的年纪。
他五官模样姣好,带点被全家人宠坏的娇纵,刚入夏气温算不得高,即便如此,对方依然固执戏水,搅得小片湖都不得安宁,上了岸,又折腾周围跟着的人手忙脚乱。
孟林的心随那几响脚步咚咚直跳。
“爷爷,您说是娃娃亲,怎么找来一个,这么迂腐无趣的中年男人?”
语气夹枪带棒,讥讽感十足。
当在场所有人期待孟林该如何回应时,结果孟林仅是好脾气笑笑,斟酌片刻轻声轻语:“小少爷夸我少年老成。”
“少看不出来,老倒是顶顶格。”
“徐钰鸣,说什么混话!”徐老先生沉下脸:“快跟人道歉!”
“才不。”
还是少年模样的徐钰鸣背手,胸口展露无疑,有眼力见的大人已招呼自家孩子赶紧离开,几个人偷偷摸摸朝徐钰鸣比拇指,朝他打手势。
谁料胳膊粗的拐杖扬起,重重砸在徐钰鸣白生如藕肉的小腿,登时,浮现骇人红痕,两三秒时间肿得堪比萝卜。
一时间,佣人乱做一团,心肝肉的称呼齐飞,还有几位看徐钰鸣长大的嫲嫲扑到徐老先生身边,声泪俱下哀求打小少爷先打她们。
徐老先生震吼:“打得就是他!越来越没礼数,兄弟阋墙顶撞长辈,把他给我关偏院去,不许任何人替他说情!”
闹剧轰然落幕。
再后来,逃跑、妥协、成婚。
期间短得仅半年时间。
以至于孟林以为,有人在背后从中推动这一切,等他向徐老先生求证,老人坐在前来贺喜的人群中,多日阴沉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