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从头讲起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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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史诗》
这一家人的故事还得从头讲起,家庭环境和幼时经历镌刻了他们每一个人的性格。
李争争小时候和爷爷奶奶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她常听奶奶和别人聊天,奶奶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们家男人从来没有为讨媳妇儿发过愁。
当然,李争争的奶奶现在已经84岁了,她仍然在拿这个事儿到处说嘴,不同的是当年她因为儿子而炫耀,现在因为孙子而炫耀。
可事实上,她的大孙子李光宗和二孙子李耀祖都离婚了,她的小孙子才从学校毕业,人家还没打算结婚呢。
——
回看遥远的一九八七年,在李争争的想像里,那一年是红色的,热情洋溢的。
那年,长发微卷、高大帅气的费翔在春节联欢晚会上演唱《冬天里的一把火》,作为第一个在春晚上蹦迪的男人,他一夜爆火,迷倒众生。
那时候的人们端庄腼腆,突然看到这么一个打扮新潮、热情奔放的男人,简直惊为天人。
春晚过后,追赶潮流的女孩子们纷纷开始追星,而男孩子们都跑去烫头。一时间,爆炸头、喇叭裤纷纷出现在街头。
李争争的爷爷李同仁在山河省保阳市定水县小七河乡当乡长。他年轻时当过兵,后来因病转业回到家乡,起初在乡里当武装部长,后来升任乡长。
老李家在李争争父亲那一辈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李文,老二李武,老三李斌,老四李超。
李武便是李争争的父亲。
他们家三个大小伙子出落得人高马大,老李家的门槛儿都快被说媒的踩烂了。
说媒的听说李文已经定好亲事,目光便转向李武。
那时李武差两个月才满十八岁,他是1969年5月生人,和他的名字一样,李武有着一身的力气,是个尚好的劳动力。
1987年3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黄土地开始化冻,大树开始抽芽,万物生机自此勃发。
那时,人民公社制度刚刚结束,人们再也不用去生产队挣工分,开始了承包责任制。
一天,李武正在院子里垒猪圈。
毕竟是十八岁的大小伙子,年轻气盛,身材高挑,哪怕倒春寒,他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衫。
微风拂过,白衬衫被吹得鼓起,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松松垮垮地箍在腰间,李武双手握着铁锹,用力时手背青筋暴起,两条大长腿有力地蹬下铁锹,额角微微渗出汗珠,真是个青春灿烂的花样少年。
李武留着快到肩膀的浓密长发,一边干活一边哼唱着:
你就像那一把火
熊熊火焰温暖了我
你就像那一把火
熊熊火光照亮了我
......
“哎哟!这时间点儿了,你怎么还在锄泥搬砖啊?”一个瘦瘦的大妈跨进大铁门,她一边往里走,一边拉长嗓音夸张地问李武。
李武抬头,甩一甩自认为很帅气的长卷发,唇角上扬牵出两个深深的大酒窝,他嘚瑟地说:“我垒猪圈呢,再不垒小猪都跑出来了。”
赵梅掀开门帘从屋子里出来,手里端着盛满高粱的簸箕,她招呼道:“来了,他秦婶儿。”
“啊,来了来了,老赵啊,我可帮你问了,那闺女比老二正好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呐!”秦婶得意地看向赵梅,两人挑眉对笑,秦婶儿是李同仁同事的媳妇儿,两家距离不算近,是这两年才有的交情。
“真哒?”赵梅笑着问。
“真的,真的!我跟老王家说好了,就约在她们家,两点见面。”她上前两步问赵梅,“现在就得走了,怎么还让老二干活儿呢?赶紧让他换衣服去啊。”
赵梅一边搓高粱,一边说:“我们这老二啊,眼里有活儿,就是个闲不住的勤快人。”
秦婶儿堆在脸上的笑僵了一下,这是个直爽的农村女人,她一拉衣袖,露出胳膊上的机械表,往赵梅眼跟前送,“你看看几点了?合着你们娘俩都不着急是吧?晚上没有高粱面下锅了?”
赵梅见秦婶儿急眼了,扯开嗓子喊李武,“老二,快点儿换衣服去,咱们现在走。”说着赵梅抱起簸箕转身回屋里。
李武把铁锹戳在墙根儿,低头拍拍身上的灰尘,说:“不用换了,我这挺干净的。”
“哪儿干净了?看你那裤腿上的泥点子。”秦婶儿是真替这娘俩着急,“还有,你看看你这小痞子似的头发,当心王家姑娘看不上你。”
李武用五指拢了拢头发,把白衬衣的两个衣角随意地系在一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站在院子正中,他扬着下巴,说:“这是现在最流行的费翔头,看不上说明这她审美不行,不过话说回来,谁第一次相亲就能结婚呀?”
一句话差点儿把秦婶气吐血,她刚要开口训李武,赵梅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两把崭新的自行车钥匙,状似无意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