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危险直觉(落水) 第(1/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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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食时候,鸟儿盘旋叽喳。

    孟五老爷的船阁外搭了支长长的竹竿,竿上站了七八只绿羽黄毛的鹦哥儿,这会儿正吵叫着挣食。

    阁外有小厮回说

    “阿郎,秦家又派人来了,等在前面的渡口呢。”

    船板上站了个身材瘦高穿宝蓝圆领袍的青年,闻言他头都没回,只是啧了声,不耐烦道:“怎么又来了?”

    此人正是孟家五老爷孟显珍。

    方才得知季姜身子不适不来用饭了,安排好医侍,孟五老爷也不急着催厨上的晚食,就出来逗逗他讨来的鹦哥儿。

    那小厮吞吞吐吐。

    “呃......这次是秦家在扬州的本宗,扬州刺史派来的人。”

    “扬州刺史?”

    孟五老爷喂食的手顿了顿,半天后才想起来这是个何方人也。

    从长安出发前四哥曾跟他说过。

    当年六娘就是被托付给扬州刺史夫人白氏的。

    可时逢乱世,凡事难料,二嫂嫂一伙人出城的方向没遇到残兵。

    可秦家却遇到了。

    白氏死守与二嫂嫂的约定,拼去一条性命护住了六娘。

    但秦刺史是个不着调的,白氏去后,他竟然在逃难的路上就抬了心爱的小妾做正头夫人。

    这位新夫人王氏乃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她不知脑子里哪根筋没搭对。

    听闻六娘是云麾将军的孩子,竟将六娘扔给了要去寒州任职的秦家旁支。

    这事论到底,秦家对孟家有恩也有过。

    恩又多在去了的白夫人身上,与秦家关系不大。

    二哥信上也表明了意思,无论恩过,六娘找回来他就再不追究,两家以后只当没有来往过。

    可这秦家偏就不依不饶。

    在寒州时,秦氏旁支里几次上门致歉,出了寒州,又换上本宗了。

    “又说什么了?”

    孟五老爷现在对秦家已经是十成十的厌恶了。

    “说......”小厮有些说不出口。

    “吞吞吐吐什么,有话说话,磨磨唧唧的。”孟五老爷斥道。

    “秦家说,咱们六娘子怎么说也吃过秦夫人的奶,难道不该听他们一句,给个上门说话的机会?怎么就这样忘恩负义,断了两家的情分……”

    小厮声音越说越低。

    这话是真的没皮没脸又粗俗难听,也不怕惹人笑话。

    如果此时是孟三老爷站在这儿是该羞得满面通红,抄起袖子用那些之乎者也破口大骂了。

    可孟五老爷不一样。

    他是孟老太爷爱妾之子,又是老来子,少时不是习文的材料,又舍不得送去军中历练,就只管着孟家的庶务了。

    他常年与商户人打交道,什么浑话没听过。

    就这,跟‘您吃了吗’差不多。

    因此,他半点没起波澜,反倒笑着啐道“呸,这秦家还真是不要脸皮的,让他们滚。”

    二哥不追究秦家的不是已经是仁慈,还想着讨好处。

    怎么那么没皮没脸呢。

    孟五老爷挥挥手让小厮下去,只小厮还没走出几步,他又喊道:“哎等等,你去请一趟韦家大郎,就说我请他吃鱼,”

    小厮应是走了。

    孟五老爷放下鸟食盒,低头从船阁侧门处进来。

    自言自语:“他昨日说岭州有种红嘴蓝羽的鹦哥儿来着,我得讨教讨教......”

    *

    入夜亥时,月照银江。

    晚食时候季姜没有胃口,她喝过药后一直睡到了现在,如今正被毓娘拉起来摁着喝粥。

    “再放点细糖吧,这粥没什么味道呢。”

    季姜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小小一个包得像个白白的软粽子。

    “那婢子这次多放些?”

    “嗯嗯。”

    宝帘放糖的手刚收回来,依着她的话,抬手又要往碗里放糖。

    映采正从外面进来,赶紧阻了她道。

    “六娘子正是换牙的时候,哪里能吃这么多细糖,这粥并非没有味道,不过是娘子病的久了喝药太多,嘴里没什么味罢了,过两日身子好起来就好了。”

    映采说着拿走了宝帘手上的细糖罐子,“可不能食这么多糖,不然生了牙虫,小娘子要遭罪的。”

    季姜笑道“映采你年岁不大却颇有几分毓娘的风采了。”

    这絮叨劲儿,一模一样。

    映采有些脸红,小声道:“毓姐姐可是夫人亲自教导出来的,非我等能及。”

    说到谢夫人,一路上倒都没有人特意与季姜讲过这位母亲。

    季姜张张嘴,待要询问就听外面乍起一阵喧闹。

    “外面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