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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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如此咄咄逼人。”

    吴双没反驳,但神情瞧着是不情愿的,祝常青怕再出乱子,向张立瑞恳求:“张大人,兄长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可否由小女陪着一道去刑部?”

    她说这话是出自好心,谁知张立瑞不大领情,为难地皱眉:“祝小娘子,朝廷重地,无关人等不可擅入啊。”

    “嘿你这个死心眼……”吴双话刚冒出一半,又被祝常青瞪了回去。

    她微微笑着,谦和道:“我只在刑部大门前等着即可,出了事大人唤我也方便,不会坏了规矩。”

    张立瑞这才松口。

    马车在刑部前停下,吴双跟着一帮刑官跨入大门。

    祝常青按照约定只能在门口候着。

    初春的风仍旧寒,未梳入发髻的青丝在脸颊两侧翩飞。

    她将双手往宽袖里缩了缩,腹诽着吴双有句话说得不错,这张立瑞确实是个死脑经,不知变通。

    不管怎么说,她也算帮了他的忙,哪有真的将人晾在冷风里的道理。

    请她进去坐坐,上杯热茶又有何妨,就算被李凭栏发现,还能为这点小事扒了他们的皮不成?

    思索间,一顶大轿落于面前。

    轿上走下一气度不凡的官员,他今日未穿绯色官袍,一身玄青色直裰,外头披着不算厚的氅衣。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李凭栏抬眸,就瞧见祝常青低眉顺眼地立在那儿。

    她已不是罪女之身,换下了从前的布衣,却好似                                                钟爱朴素的服饰,穿的仍是不起眼的牙白窄袄,头上一根簪子,不加珠翠,未施粉黛。

    周遭也没什么能挡风的物件,乌发白裙就随风荡着,好似下一秒就会散在风里。

    倘若他没领教过她的骨头到底有多硬的话,估计会这么觉得吧。

    李凭栏上前几步,漫不经心地扫视她,语调毫无波澜地问:“刑部今日轮到祝娘子看门?”

    祝常青因着早晨的事本就对他心存鄙夷,听此一言更觉话不投机半句多,敷衍福身一礼,没答话。

    李凭栏倒也不计较,正要往刑部里头走,余光瞥见祝常青还站在原地,冷冷道:“还不跟上?”

    祝常青从情绪里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确有事要问他,老老实实转了身,嘴上犟着:“李大人,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李凭栏回头凉飕飕地看她一眼:“刑部你做主?”

    祝常青被噎,乖乖闭了嘴。

    在刑部一把手面前谈刑部的规矩,好像是有点自取其辱了。

    跟着李凭栏一路往里走,穿过几处弯弯绕绕的廊亭。

    祝常青不敢左右多看,却觉得这刑部也不像传言中炼狱一般可怕,起码明面上还是一派清净的。

    只有偶尔不知从何处传出猫唤似的惨叫,令人不寒而栗。

    未多时,两人进了一间值房,内部雅静整洁,想来是刑部堂官独用的。

    李凭栏阔步走到案前坐下,就着案上的一套白玉茶具,自顾自地泡起了茶。

    温杯、置茶、注水、浸泡,一步不落。

    祝常青从前在闺中时也常同人品茶,知道其中讲究,此刻却耐不住性子,搭话道:“李大人不问问我为何在刑部吗?”

    李凭栏手上动作不停,茶香在屋内慢慢弥漫开,他声音轻慢,显得心不在焉:

    “张立瑞此人二甲进士出身,刚入官场便在吏部做过郎中,原是前途无量,宦海沉浮这么些年,不进反退,是他为人死板,心思不够活络,常得罪同僚、上司。”

    “吴双和这一根筋碰上,想不出岔子都难。”

    祝常青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才好,理着思路问:“地方官员贪污赈灾粮绝非小事,你明知张大人之脾性,为何还要派他调查,你是故意的?”

    李凭栏终于悠悠地掀了掀眼皮,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傲慢的笑意,吐字极冷:“本官的决定,何时轮得到你过问?”

    祝常青直视着那双瞳孔,心中一颤。

    她在流放陵江的路途中曾遇到过一些山中猛兽,那些未经驯化的豺狼虎豹盯着猎物时也是这样的,能让人从头到脚都蹿过一阵恶寒。

    只不过他比它们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蔑视罢了。

    但同样的,她也亲眼见过那些牲畜死于无情刀剑下,任人宰割的模样。

    祝常青不至于如此轻易地被唬住,她心中还有想要知道的答案。

    于是故作疑惑地歪了歪头,嘴角缓缓勾起,笑意温顺,不达眼底:

    “大人曾说过,天家恩赐,看的从来是陛下想要什么。”

    “常青愚钝,还以为,陛下既赐我素金带,就是要我多多过问朝中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