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月孤明 第(4/8)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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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膏用在姑娘膝盖的伤处便是再好不过,每晚敷上薄薄一层,三日之内,便可有七八成的改善。”
柳昭月轻轻点头,将药膏收起。
她目光飘向窗外,浅暖的光照进来,映着她侧脸的轮廓。
她沉思片刻口,忽然开口。
“今日请江郎中来,另有一事相问。”
江永逸正写方子的手一顿,抬眸时神色忽然炎症,声音也不自觉放低:“不知是何事?”
柳昭月斟酌词句,心脏紧绷,缓缓开口。
“若有一人历经生死离别,每日沉浸于悲痛之中,是否会因心病缠身,在短短半年内命丧黄泉?”
只是说完这句话,柳昭月的眼睛便猛地一酸。
兄长去世后,母亲卧病在床。
当时她只有八岁,二叔母告诉她,母亲是因过度伤心,身体才会变得如此虚弱,让她尽量不要去打扰母亲休息。
不到半年,母亲便离她而去。
六个月的时间,柳昭月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江永逸听出了她话中的弦外之意,沉吟半晌,问:“柳姑娘是想听实话,还是.....”
柳昭月喉咙干涩,自唇间挤出一句话。
“我要听实话。”
“心病虽能摧残人心,但对大部分人来说,单凭悲伤与痛苦,并不会在短短半年内彻底身殒。心病如同水滴石穿,确实能逐渐削弱人的心神,但若只是六个月,且此人之前身体康健......可能另有玄机。”
柳昭月身子一软,大口喘息着倒在椅背上,手骤然紧握,指甲嵌进皮肤里,却没有感到一丝疼痛。
视线逐渐模糊,她强忍泪水,问:“若是有人下毒.....”
柳昭月不敢再说下去。
江永逸见她眉头紧蹙,面色痛苦,就算她什么都没透露,他也已经明白了。
“若柳姑娘有意调查此事,不知是否能找到当年的药方,或是那位曾为此人诊治的郎中?真要有人下毒,那毒从哪里来,又经过何人之手,必然会留下痕迹。”
柳昭月撑着身子,脑海里回荡着模糊的记忆。
她那时只有八岁,记得的只有一个年老的郎中,留着长胡子,背着一个沉重的药箱。
数年过去,她甚至不知这郎中是否还活着。
更别提她根本未曾见过的药方。
良久。
柳昭月终于平复了情绪,眼眶微红,她凝视着江永逸,低声道:“江郎中,不知能否承蒙您相助,替我办一件事?
...
射猎宴盛况无几。
影影绰绰的人群铺展在广袤的草原。阳光穿透层层枝叶,洒在翠绿的草地上。
四周的山峦高耸,远远望去,飞鸟在空中轻盈掠过,弯曲的溪流在山谷间蜿蜒流淌。
皇帝萧胤圻所在的高台被精美的遮阳篷和泛着金光的御座装点,他旁边坐着几位端庄貌美的妃子。
宫中侍卫站得笔直,高门贵族的男男女女们衣裙飘然,谈笑声此起彼伏。
柳昭月静静地立在一旁,她身着筠雾色的骑装,低调的云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她的目光扫过坐在高台上的萧胤圻,最终定格在他身旁的萧砚舟身上。
两人正碰杯,萧砚舟轻笑着说了些什么。
若非柳昭月曾经历过一场生死,如今见到这兄友弟恭的模样,恐怕绝不会猜出,萧砚舟亲手将萧胤圻送上了断头路。
柳昭月刚才已经见过赵雪灵,只是环视一周,未曾看见齐映阳。
她的注意力正放在远处,未曾发觉柳璇宁已经站到了她身侧,直至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柳昭月才回过头。
“大姐姐在寻什么?”
柳璇宁眉目含笑,唇瓣嫣红,骑装的颜色明快而活泼,格外精致,一看就知用心打扮过。
柳昭月语气平淡:“随便看看罢了,你有事?”
“我还以为姐姐依旧惦记着肃王呢。”她轻轻眨了眨眼,语气不带一丝波澜,仿佛丝毫不觉这话有何不妥。
柳昭月侧过身,凌厉目光扫退了朝这边探头探脑的人,又落在柳璇宁脸上。
“肃侧王妃把你当朋友,她知道你背地里竟这样揣测她夫君吗?再者,肃王若听到这话,会放过议论之人吗?”
“妹妹可别为了争一时意气,把全家都搭了进去。”
“你——”
柳璇宁的脸色微变,她这个大姐姐何时这般能言善辩了?
不过肃侧王妃算什么,她将来可是璟王正妃,何须惧怕。
柳璇宁面色稍缓,扬起下巴,目光不经意地扫向高台之上,那道挺拔的身影:“大姐姐可知,陛下身边站着的人是谁?”
柳昭月的视线在萧砚舟身上停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