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月孤明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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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雪灵蹙眉:“你这样的才貌,我瞧着当皇后也是足够的,怎么就不能是王妃了?”

    柳昭月连忙想去捂她的嘴,一想到这儿只有她两人,又收回动作:“净胡说了。今日四下无人也就罢,他日在外人面前可不敢再这样造次。”

    赵雪灵撇撇嘴:“只比我大了一岁,怎么说起话来却像是我母亲......”

    柳昭月懒得理她。

    转头看向湖面,眼波不兴。

    京城一切都让她无比厌倦。

    若有机会,柳昭月只想离这儿越远越好。

    她知道萧砚舟未来的命运。三年半后他将登上皇位,若她成了王妃,岂不是又走了上辈子的老路?

    “对了,”赵雪灵忽然出声道,“明日李三刀去莲润楼说书,我喊上林姐姐,咱们一同去听。”

    柳昭月摇头:“明日不行。”

    “为什么不行?”赵雪灵柳眉拧在一起,“不会是你那二叔母又把你拘在家里吧?往日叫你五次她能准你出来两次都是谢天谢地。这都大半月没出门了,怎的还不愿放你出来?”

    柳昭月当真对赵雪灵的嘴皮子佩服的紧。自己说了半句话,她都能大惊小怪地接上这么多。

    “是明日我有事要办。”

    赵雪灵不情愿地“哦”了声,也懒得问她要办什么事,在她心里,总归不如李三刀先生说书有趣。

    “神秘兮兮的。算了,那就下次吧。”

    -

    柳昭月要办的确实是大事。

    不久前家中夫子生了病,今日是复学的日子。一大清早,两房的少爷们和别府的公子便齐聚在家里的书院。

    七月的清晨已经带着隐约的暑气,阳光透过竹叶,斑驳的洒在地面上。

    柳昭月熟练地穿过竹林,绕到书院后方,靠着朱红的大柱子坐下。

    她的贴身丫鬟杏儿,则留在竹林中放哨。

    四年来,这样的日子她早已习惯。每逢夫子授课,总会设法前来偷听。

    小时候,柳昭月偷偷瞧过书院里面。

    中央摆放的几排长条木桌,桌角雕有精美的花纹。堂兄弟和公子哥儿们端坐于长椅之上,手持毛笔,神情专注,随着窗外的微风,纸上的墨香与书卷气在空气中淡淡飘散。

    一道耸立红柱,划开了两个世界。

    柳昭月纤细的身子则躲在阴影中。

    过去几个寒冬酷暑,她边埋头做二叔母要求的女红,边仔细聆听夫子讲学。重要的内容或难解之处,她都悄悄抄录下来。这些笔记,早已堆满了绣线筐的底部,掩于杂物之下,无人察觉。

    今日复学,夫子温习了前段时间讲过的要点,便开始提问,检查他这些不省心学生,这段日子有没有将功课荒废。

    柳昭月执起笔墨,聚精会神地听着。

    “凡物皆有道,道之所存,天地运行,人亦不外乎其道。治家亦如是,治国更如是。孟子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夫子的声音停顿片刻,严厉目光扫过堂内的学生,随后沉声问道:“那我且问你们,什么才是为官者?”

    “半柱香后,每人挨个作答。答不出来者,明日便不用再来了。”

    堂下一片寂静,气氛骤然紧张。

    不久后,有人开始提笔,低垂着眼睑,时而蹙眉,时而停顿。

    正当柳昭月专心致志思考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

    低头一看,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条从她身旁的围栏下滑了进来,稳稳落在她的腿边。

    纸条的来历显而易见——是她那顽劣的四弟,柳弘哲。

    这位三叔的嫡次子,自两年前发现她偷听夫子的课后,便与她达成了协议。

    她帮他答写夫子的提问或课业,而他则假装从未见过她在此地。

    往日里,收到这样的纸条,柳昭月都会默默写完后传回去,听着自己的答案在堂上被这位不学无术的四弟念出来,换来夫子的一番夸赞。

    可今日不行。

    眼见半柱香的时间即将耗尽,外头的柳昭月依然没有动静,柳弘哲急得如坐针毡,掌心里的汗都浸湿了笔杆,几次险些滑落。

    夫子方才说的话,在他耳中如老佛讲经,半个字都未曾听懂。

    若是他答不上来,明日不能来上学,父亲非把他打死不可。

    外头的柳昭月倒是不急,她目光落向竹林深处,似是在等待什么。

    半柱香已过,堂内的人一个个开始回答。柳昭月也捡着听了些。

    “夫子,学生认为,为官者要察民心,最重要的便是为百姓做事,出功绩。修路筑桥,减税赈灾,若能做到这些,百姓自然会感恩戴德,国家方能长久安定。”

    ......

    杏儿坐在那块大石头上,百无聊赖地用手指轻轻拨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