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一 第(1/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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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疼……

    好重……

    好烫……

    凤观昙睁开眼时。

    没听见虔诚的祈求,也没看到有趣祭品。

    唯有胸腔异常疼痛,仿佛心上的伤口被扒开,灌注了滚烫的铅水。

    耳边传来一道可怜的声音:

    “哥哥,醒醒……”

    一张毛茸茸的脸正与他对视。

    雪白的皮毛,小巧的鼻尖,还有随着晃动而轻轻展开的两只尖耳朵。

    见他醒来,一双鸳鸯圆眼眨了眨,眼中的光芒亮起来了。

    这是一只雪貂?

    貂叫我哥哥,貂成仙了?

    还是……我成貂了。

    凤观昙记在得这漫长的一觉睡醒前,自己分明是只狐狸来着。

    他一抬前爪,不见锋利的爪子。

    只有人的骨骼,人的肌肤,修长、灵活、没有肉垫的手。

    高高在上的狐狸神君,此刻穿着一身被血污染透的粗麻衣裳,浑身上下数道渗血的伤口。

    刺醒他的疼痛,提醒着他如今已经是脆弱的凡人。

    四下一望,房顶低矮,压得他喘不过气,墙壁斑驳,潮湿地面的角落似乎还生着菌菇。

    他正躺在一间茅屋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正跪在他身旁,刚才的那只古怪的小貂就从她肩膀上探出头来。

    她一头乌黑长黑发扎成了两股辫子,落在胸前,瞧那骨相轮廓,该是一张美人的脸。只是双眼被纱布蒙着,看不清楚。

    她就是方才出声叫他哥哥的人,听见响动,她伸手朝凤观昙摸索。

    眼看地上染血的刀刃就要被她碰到,凤观昙心里一紧,竭力动了动手腕,才将刀推开。

    “呦!病秧子还没死透啊,命还挺硬。”

    一个满脸麻子的矮个子男人从小姑娘背后冒出来,他身后站着的五六个汉子也望过来。

    伴随着讥讽声,麻子率先踢了一脚凤观昙的胳膊,接着朝他还能动的那只手踩了上去。

    凤观昙被踢中,痛得眉头紧锁,却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踩下来。

    一只纤细的手慌忙盖在他手背上。

    小姑娘被硬生生踩了一脚,白皙手背都被男人鞋底粗粝的泥沙的擦破,转眼泛起道道红色的刮伤。

    “臭瞎子,别碍眼!”

    男人不耐烦地朝小姑娘踹去。

    小姑娘瞧着像只雪人,被用力碰一下都要碎了。

    凤观昙不假思索去用尾巴拍开那麻子男人,同时眨眨眼去惑乱对方的神识。

    无济于事。

    他根本没有尾巴,也没有一丝神力了,完完全全是一个凡人。

    更糟的是这副破烂身体没死已是神迹,根本爬起不来。

    凤观昙心思一转,卯足力气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别动!”

    那麻子被猛地出现的命令吓住,

    想收回腿又没来得及,站不稳的他摇摇晃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周围的几个汉子险些笑出来,憋得脸色通红。

    “我让你瞎叫!”

    那麻子一缓过来,立刻爬起身,结结实实朝着凤观昙胸口踢了一脚。

    “别打他!我和你们去……和你们去就是了。”

    小姑娘带着哭腔喊道。

    真疼啊,骨头都要散了。

    这一脚可把凤观昙从复生的混沌中踹得清醒。

    此地楚国,洛阙城。

    他本名叶眠,和妹妹叶惊蛰生活就在洛阙城周边村庄,隹乡。

    叶家世代生活在隹乡。

    不过叶眠和叶惊蛰,却出生在北方的周国。

    多年以前,在叶眠的父亲还是个少年时。

    正值楚国和北方周国交战,叶父被征走从军。在交战中叶父重伤与楚军失散,因而在边地结识了叶母。他们成了亲,在周国诞下了叶眠。

    一直到战事结束,叶父得以带家人归乡。

    谁料他并没有交到好运,路上不太平,叶母途中失散,叶父拼着被山匪砍掉一只胳膊,带小叶眠回到了故乡。

    长辈们早已撒手人寰。

    就在叶父以为要在隹乡孤寡终生时。

    第三年的春天,母亲辗转找到了他们。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怀里还抱着个女孩。

    很久以后叶眠才知道,妹妹是母亲在流浪途中沦落为歌女,被一位富贵公子强占后诞下的。

    命运多舛,但一家总算团聚。

    可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生日子,也并不长久。

    母亲来后,乡里很快便充满对他们一家人的闲言碎语,不止因为妹妹三岁,显然不是父亲所出。

    也不止因为父亲残疾、妹妹天生异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