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安葬大穆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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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告知书。

    拿到缴款单,他立即傻了眼,医药诊断费下方写着“费用合计:21347元”。他怀疑其中的猫腻,思忖着向医生质询。对方的回答干脆利落,让他瞠目结舌,如果我能把破伤风针液从你体内抽出来,你就不给钱。

    无奈之下,他把银行卡里的一万九千多元全部刷了出去,手里只有九百多元现金,他给自己留了一百多元,剩余八百元给了医院,合计支付一万九千八百五十二元。

    差一千多元,他尝试给医院解释自己的经济状况、生活遭遇。这时老村民以看望他之名,恰好赶来,看见身无分文的他,老村民的内心涌起恻隐之心,“算了吧,千里迢迢赶来,给他留些回家的路费。余下的钱,我给。”

    看见老村民解围,那爱石长舒口气,那一刻,他觉得健康才是最大的快乐,尽管在病痛之前并不觉得那是最大的快乐。

    他离开不久,老村民乐呵呵地从医院分得了八千多元提成。

    比起那爱石,大穆没那样走运。由于是被当地公安机关打击过的“黑户”在册人员,公立医院与全国公安部门、环境监测执法机构、野生动物保护组织以及防爆突击队,共享着犯罪分子相关信息,稍大的医院都不会接受大穆、与之相反,卫生诊所不会采集这类人的信息,可以像如入无人监管之境那样,前往接受医疗救助、疾病诊疗,不过从业者医术、医疗设备和资质能力等方面自然更逊一筹。

    入院后初期,心电图显示,他的心脏跳动次数、节律一度正常,为防止胃内毒素转移,医生对他进行了洗胃处理,呕吐、腹泻症状几乎消失,胃镜检查也无发现明显异常。医生给他输入了葡萄糖、脂肪乳和富含微量元素的营养液,表示患者已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将留院继续观察。但几小时后,他突然心律失常、血压升高,还一度出现精神错乱,甚至昏迷,但嘴里不停喊着昨天傍晚被他杀死的那头大象的名字:招财、进宝,进宝、招财……似是将它作为祈福保佑的神祇。事实上,那头大象是他们昨晚在闲来无事的逛悠途中,临时遭遇、捡来的“财物”,那头大象其实至死就没有名字。

    半小时后,大穆的心电图变成了诡异的形状。心电图上产生高大的T波,迅速出现ST段呈斜型抬高,与高耸的T波相连。迟迟赶来的医生长叹口气,宣布他死于心梗塞。

    对于旋花羊角拗种子毒素,进入血液后短暂的致死时间,大穆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比其他因这类毒素致死的人,或个体大小与人类相仿的动物而言,多活了七八个小时。连卫生诊所的多名老医生,也觉得不可思议。对于大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玩世不恭的一生,金毛和野胡狼觉得他值了。

    这里没有实行火葬。第二天一早,金毛、野胡狼,带着他们几个手下,将大穆的尸体用平板手推车运到那片群雾霭霭的山崖下埋葬。他们遇到了头一天拯救那爱石的那位老村民。

    老村民从小就认识大穆,据说,他的母亲与大穆的父亲发生过不正当关系。得知大穆去世的消息,尽管心里痛恨对方,但颜面仍挂着几许忧伤。金毛和野胡狼给大穆选择了下葬时辰,等待老大的亡灵入土为安。下葬前,老村民给他俩讲述了那天在附近拯救一个植物学家的故事。

    话未说到半宿,金毛早已气急败坏,一旁的野胡狼拎着他的衣领,拿枪想崩了他,但又怕惊动还未下葬的大穆,只好忍了忍。听见两人对植物学家的恶语相向,老村民索性把那天捡到的手机通讯卡交给了金毛,作为将功补过的抵偿。

    “老大不能白死,作恶者也别想苟活。”金毛边擦拭手枪,边对一旁愤愤抽着雪茄的野胡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