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制毒液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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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去头尾的鱼片。他拿出猪蹄和猪心肺,再取出一个空盆子,从两盆里挑出一些放进去,和匀。肉汁散发出浓郁的香味,让他垂涎三尺。他凑过去用鼻子探了探,一股胃酸在肚子里翻江倒海,拼命往上涌。他手扶额头,险些跌倒,食盆打翻在冰柜里。大黄撑起身跑到他身旁,汪汪直叫,其他狗从大腹便便的困意中惊醒,扑腾着围过来,朝他不停狂吠。

    他就势蹲下,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大黄疲惫的眼神,摩挲着雪球的头,撸着凉面的腋窝,感觉舒服多了。人其实不需要床榻和椅子等诸如此类的家具,动物睡在地上不也过着健康舒适的生活。他想象此时的自己正骑着一匹刚烈的野马,对生命的热爱驱使他疯狂奔跑。活着,并且要好好活着。

    大黄饿了,扑腾到他怀里。殷勤献完,索要的是本该属于自己的那份犒劳。大黄碰到了他的手肘,它的乳头热乎乎的,有股像脉冲一样的电流在他手肘处不停流动。它怀孕了。小时候他听长辈说过,没有怀孕的母狗,乳头是凉的,只有怀孕后,乳头处才会有血液流动的感觉,而且是热的。

    听见狗叫声的沈红梅,从睡梦中惊醒,她从床上起身,疾步来到卧室门前,将房门打开一拃宽,探头朝外张望。只见那爱石把打翻的狗粮重新放进食盆,将大黄引到它的专属铁笼屋里,让它大快朵颐。

    “石头,回来啦。”她走到那爱石跟前。

    他“嗯”了声,但目光停留在冰柜顶部那千疮百孔、布满尘垢的旅行包上。

    “看什么?”两人的眼神几乎指向同一处,汇聚成两条永无相交的平行线。

    “没什么。”

    “猫狗们想你,天天盼你回来。”

    “你给它们好吃的,它们自然会想你。”

    “它们跟人一样有感情,从开始认定我们,就会矢志认定到底,即使化成灰也认得。”

    “你吃了没?我给你做猪蹄拌饭。”她拽了拽那爱石不知从哪里捡来的藏青色翻领休闲夹克的袖口。

    “还没……没吃。”他的眼神仍然停留在冰柜顶部的旅行包上。

    “那里究竟有什么?”她抓住他的衣袖使劲往后拽,“诶,一个破不溜丢的包重要,还是我重要?你倒是看看我呀。”

    “包,包重要。”

    “还是那副不解风情的学究气。”沈红梅咬紧的牙关,发出“咔咔’的声响,“你变了,一头蠢驴。”

    “我一直都这样,变的只是你的感觉。”

    她不再说话,来到厨房,从冰柜里取出猫狗们最爱吃的猪蹄、猪心、鱼片,为他烹制拌饭。

    那爱石踮起脚尖,取下冰柜上的旅行包,边拉拉链,取出两个装着几十张条形叶片和包裹着种子的红色、绿色杯状假种皮的蓝色背心垃圾袋,边说,“大黄怀孕了,得补充蛋白质,食物剁碎、做成稀泥状,越稀越容易吸收。”

    “怀孕了?”

    “嗯。”他的声音连自己也听不见。

    “它怀上了?”

    “嗯。”他的和风细语轻如蚊蝇。

    “你只会‘嗯’吗?”沈红梅叹了口气,去收拾他身旁的旅行包,“你是猪吗?”

    “烦不烦?”他把旅行包从她手里拽回来,合上拉链,将背心垃圾袋小心翼翼打开,若有所思。

    “跟这些破枝败叶烂果打了一辈子交道,还嫌不够吗?”沈红梅无计可施,白了他一眼,便去灶台为他烹制拌饭,“真是一匹疯狂的马,迟早有天会脱缰。”

    那爱石没有理会她的絮叨,从包里拿出一双浸胶劳保手套,熟稔戴上后,从垃圾袋里取出三五根连叶带果的枝条,扯下种子种皮放回袋里,复又从卧室床底拿来一台不锈钢粉碎机,将枝叶放进滤杯,启动马达,把它粉碎成约莫三十目大小后,倒进旁边的细口棕色玻璃瓶里,再在里面加入一种有煤油味的透明液体。他要尽快把这个玻璃瓶放进冰柜的专用储藏格,在十二小时后的次日上午取出,然后过滤掉滤渣,提取里面的矿物成分。他用一次性小号真空保鲜袋将瓶口紧紧扣住,在瓶颈处用几根弹力橡胶圈牢牢扎起来,以免里面的液体挥发、遗撒,再在保鲜袋外面的醒目位置,贴上“实验品,勿触碰”标签。繁复的程序,丝毫不影响他的工作效率。他沉下脸,手捧玻璃瓶,忙不迭朝厨房赶去。

    就在这时,沈红梅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猪蹄拌饭,从厨房走出来。见猫狗们都已在窝棚里、睡床上就寝,她边把拌饭放在靠背宠物床旁边的餐桌上,边张罗着忙碌的老伴。那爱石把玻璃瓶放进冰柜的专用储藏格,闻到饭菜香,他的味蕾再次翻动起来。

    几十年来,她慎终如始地支持他的工作,抚养一双女儿,操持全部家务,尽管自己有时脾气暴躁、絮絮叨叨,但她总是笑脸相迎、风趣调侃,说他患有恋花癖、恋树癖、恋草癖,是一个前辈子与植物结下血海深仇的工作狂,钻进花草树木的漩涡里不能自拔。

    直到有一次,他带领十几名科研人员和高校学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