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发带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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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缭绕,全身水珠滚动的女子如夜雨海棠,娇柔清艳。www.ghjun.com
她玉手扶着浴桶边缘,咳得雪肩颤动,脖颈与锁骨潮红,沾湿的乌黑长发蜿蜒在宛若羊脂美玉的肌肤上,似一张捕人心魂的网。
“秦君泽!”
女子终于完整地说出一句话,语气无比羞恼,泛红水润的杏眼饱含嗔意,双手交叠在胸前。
男人大梦初醒般侧过脸,状似镇定道:“抱歉,我以为你出事了。”
“你到底还要站在这里多久!出去出去!”虞辛棠忍无可忍低吼。
男人从容地转身,步履平稳,可发红的耳根却悄然揭示他内心的不平静。
虞辛棠隔了屏风,见那道欣长的身影逐渐缩小消失,烦躁得捂着脸发出无声嘶吼。
这算什么事儿啊!
等她平复好心情穿戴完毕,出了屏风,却一眼看见倒在屋内的门扉,她微微闭目,默默调息,竭力咽下快到嘴边的脏话。
她算是发现了,和秦君泽待一天,比她在淮州待一年生的气还多。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段对话。
“都退下。”
“是,大人。”
淡漠低沉的声音后是侍女们毕恭毕敬地回复。
虞辛棠瞪圆了眼睛。
她披散着湿发在屋里转了几圈,越想越气,遂气呼呼冲出了门,但见另一扇摇摇欲坠的门后,伫立着一位身着紫袍宽袖的男子,背对着她,肩宽腰细,高大挺拔。
“你怎么还没走!”
她颇不耐烦地道。
男人转过身来,“你的门坏掉了,我帮你守着。”
虞辛棠简直要被气笑了,想质问他门是怎么坏的,可男人却抢先一步开口,“你适才是被洗澡水淹到了吗?”
他蹙着眉,神情极其费解。
她的怒火骤减,甚至有些气弱,“我、我是……”
随即脑中灵光一闪,眼珠一转,叉着腰,大声道:“是又怎样?还不是因为你,我早已言明不愿前往,你却执意要我去战场。一宿没睡,担惊受怕,呕吐连连,才累到在浴桶里睡着的。”
“我为你遮了眼,让你不听不看,你做到了吗?”他责问道。
虞辛棠更理直气壮了,“我当然做了。若不是听见苏木担心地叫将军,我才不会取下发带!”
闻言,秦君泽皱着的眉头逐渐散开,语气缓和了下来,“此次敌袭事发突然,云朔郡不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鲁夕照或有反叛之心,我不能将你留在城里。下次不会了。”
虞辛棠耳根子软,见他突然有了人性,好声好气的解释,顿时没了什么脾气。
她刚出浴不久,发尾尚在滴水,湿发浸湿了肩头。夏日衣衫单薄,她又身着清透的白衣,肩上一根细细的红线浸了出来。
男人目光微凝,之后猛地看向别处。
而垂着眼的女子毫无察觉,抿了下唇,梨涡一闪而过,轻轻“哦”了一声。
之后,两人之间安静了下来。
她许久未听见他的声音,抬起了眼,见他好似在盯着某物出神,便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而后顿感头皮一紧。
——一条发皱的发带正躺在桌上。
那是他亲自为她戴上、后被她擦秽物的发带。
她急忙道:“这发带已被我用过,不干净了,不如干脆送与我吧?想来你也不差这一根。”
男人看了过来,一贯幽深的凤眸中似有暗潮涌,眼神藏不住的危险可怖。
他似乎没听清,“嗯?”
女子被他无意识的眼神吓到,这声嗯落入她耳中后被解读为: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送你发带?
虞辛棠一咬牙,“这根发带给我,我再买一条新的给你,当做是交换,这样可以了吧?”
秦君泽这回听清了,他想拒绝。毕竟他尚未考虑清楚,互送发带的举动有些许暧昧了,实在不妥当。
然事实却是——他于她祈求渴望的目光中,微微颔首。
回过神后,他置于腰后的手陡然收紧。
霎时北风振漠,断蓬折草,呼啸吹入沧澜牧府一隅。
*
牧府书房。
虞辛棠跟着秦君泽进去时,牧平和歧川已经候着了,一左一右端坐在书案前。
“见过将军!”两人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
秦君泽说着,径直走到书案后,撩了下衣袍坐下了。
虞辛棠脚下一顿,左右张望,神情略显茫然。牧平适时指引道:“姑娘,你的座位在将军边上。”
“……多谢牧郡尉。”
她疾步走向秦君泽右侧,心头有说不出的古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