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傀儡俱焚,引火烧身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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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崎见她可怜,又瘸着腿,便想着要将硫磺案原委说与她听,却被沈清沉揽到一边,轻声吩咐:“莫要鲁莽行事。www.guiyunwx.org”如今二人来是为了探案,是为了寻线索,又岂有探员将案子说与嫌犯听的道理。她虽看似腿脚不便,不利于私藏硫磺案,可这屋中却还有一人未现。两人查清案子与其无关再将案子说与她听也无妨,如今却不尽然,切勿轻举妄动。

    沈清沉轻咳两声,交换眼神后暗示李崎交由她来审问,“据闻你日前曾到徐少保府上谋差事,又参与了他主持的门生笔试,可有此事?”

    那人眼光流转,旋即又看向沈清沉,“确有此事,然笔试阶段过后,那少保见我有腿疾,兴许是觉着民女有失体面,便也落选。”她看沈清沉的眼神十分坚定,目无斜视,不似说谎模样。

    沈清沉又看向她脸上那伤疤,蜿蜒盘旋在她右脸,那旧痕的增生肉痂几乎将她右眼遮蔽,只留下细小缝隙。重新长出的新血肉又与原生脸粘合,生出狞人模样。兴许是她的目光,那人不自觉地将头垂下,下颌却对上沈清沉温润的手心,“不用低头,本宫没有恶意,不过是心疼你受这些苦。”不过是疤痕增生,就让她变得对旁人目光这样敏感。

    宫淮与惊恐地顺着那温柔声缓缓抬头,看她小心翼翼用手指轻触她旧疤,“这伤如今可还疼?”她摇着头,想伸手去摸脸上这双温热的手,却又恐冒犯了贵人。自打她家道中落,行人只当她是妖怪,唯恐避之不及。孩童见她伤疤,更是吓得婴啼连连。此后她便窝在这后院,专心钻研这火折子,不愿再出门。若非亲戚极力怂恿,她绝不会去徐府上丢这个人。脸上的伤疤再疼,也抵不过心底钻心的疼。

    “敢问老夫人,您的夫婿何在?”李崎开口去寻这负责制作火药的人,却得到他数月前南下经商至今未归的消息。

    沈清沉觉得诧异,“那你们这些时日要如何做买卖?”

    宫淮与低垂着头,细声道:“姨夫将制作的方子授于我,小姨手脚也利索,仅是些简单的火折子,还算是能应付。”

    这宫淮与虽非门生,却也排除不了其姨夫的可疑点。挥手告别后,沈清沉依旧吩咐李崎派人监视这户人家,以防有所疏漏。“等张仵作痊愈,再吩咐他做些养颜祛疤的药物吧。”回程的路上,她如此说道。

    然而张之儒此刻仍在寿安宫的一间偏房由男官照料着,至今未醒。

    “他会醒的。”她想。

    陈孝霖寻来情报的日子稍微晚了些,因花费了三十日的寿命给李崎续命,此刻距离沈清沉殒命便仅剩四日。众人去寻嵇嗣时,已从大理寺处得知其确实入选了二轮比试,并且收到老管事送出的纸条。

    就目前的排查来看,嵇嗣作案的嫌疑是最大的。

    待到沈清沉等人赶到时,嵇嗣已收拾好行囊从旅居的驿站出发。李崎日前方才苏醒,腿脚也不算利索,但总比沈清沉要快一些。可她见陈孝霖健步如飞,往驿站方向冲刺,便也放缓了脚步,去与沈清沉多两份照料。

    沈清沉前脚刚踏进驿站,便听那嵇嗣被陈孝霖背手扣住,压得死死的,正嗷嗷大叫。陈孝霖挺直了身板,却始终不如嵇嗣高大,她怒目圆睁,“说!你可是给徐少保造火药私运硫磺了!”

    见她起势,沈清沉本要夸她有所成长,却一听她按这嵇嗣的脸在柜台上审问,瞬间泄了气,紧蹙眉头,“不不不...不是这么问的。”嫌犯未定罪前都不是嫌犯,更何况他充其量只是个嫌疑人。

    她上前拍拍嵇嗣的背,示意陈孝霖松绑,“来,先礼后兵。你若将事实如实告诉本宫,本宫亦可酌情为你求情。”沈清沉在嵇嗣面前的茶几坐下,自顾自斟起茶来,轻啖一口,“否则就休要怪本宫严厉处置。”

    “这...”也是被沈清沉身上装束唬住,那人一瞬竟不知如何称呼,“这位贵人...如何称呼?”

    “永宁公主你不认识?”陈孝霖一巴掌拍到他的背上,许是下手狠了些,那人咳嗽半晌才缓过来。

    沈清沉惊恐瞥向陈孝霖严肃的神情,又望一旁面无表情的李崎,如今她三人倒真像那财宏势大的官绅。

    嵇嗣巴巴地弓下腰向沈清沉行礼,又嗫嗫嚅嚅,“甚...甚么徐少保。”

    敬酒不吃吃罚酒,“啪。”

    此时沈清沉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句话:

    “关门放孝霖。”

    既然他不肯认账,沈清沉便唤李崎将他联系脚夫一事说与他听。

    有犯案的能力,又有作案的条件,他自然成为现在最大的嫌疑人。

    “你熟悉律法吗?”沈清沉起身上前拍拍他肩,见他愣怔摇头,便迎上去,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无笑意,轻轻拍打他脸颊:“你可知刺杀公主该当何罪?”

    那嵇嗣倏间被她唬住,与他一同愣在原地的还有陈孝霖。

    狠话放完了,沈清沉用手理了下袖子,坐回木板凳上啖茶,余光又瞥向他。